「那晚他胃出血,一整天幾乎沒吃東西,在飛機上滴水未進,到了酒桌他一杯接著一杯的喝,不胃出血就奇怪了!」
這一句話,讓簡然的心劇烈的抽痛起來,比胃疼更劇,喘出來的氣體都顫抖著。
簡然防禦死守一般的心突然被撕裂了一條口子,頓時血肉模糊。兩隻眼眸滾著淚水,一下子就撲過來,狠狠的拽著傑西胸口的衣襟。
「你說他怎麼了?」
她水潤的眼睛蒙上一層死灰的物質,大眼死死的盯在傑西臉上,害怕和絕望蔓延在她的胸口,她感到全身的血液在逆流,瘋狂的拉扯傑西的衣服。
「他到底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太太、太太,你聽我說,你先冷靜一點,好不好?」
真的是玩大了,傑西快要喘不上氣來,他挫敗的在心底罵了一句,楊承翰出的損招。他搓著手,捉急又不敢表現出來。
「吳總還、還活著。」他小心的伸著脖子,觀察著簡然的表情,然後犯愁的抿著唇,掙扎了一下,心一橫又擺出了之前那副冷淡的調調。
「在米國胃出血,死活不接受治療,一個月前胃出血進了醫院,現在轉成胃穿孔,如果他再這麼折磨自己,離死也不遠了。你要是不想他英年早逝,就去勸勸他!」
「你要我怎麼勸,拿什麼身份勸?喊他華萊斯的女人懷孕了,難道他還會需要我嗎?」
簡然痛苦的閉眼,吳淺深病了,他折磨自己病了,為什麼,明明不是這樣?眼淚忍不住落下來,她別開臉不去聽傑西的話,可是她害怕他死,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
「吳總抽屜里有,他、我想是你的,我拿來給你。還有、他住在這裡,如果有時間,就去看看他。」
傑西將東西一塞,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到他,還有他身邊那個腰身曼妙的女郎,黃敏靜不由的屏了口氣,讓秘書退下。
只要梁景卓有一點點小動作,會第一時間解決他。
「你想幹什麼,這裡是瀛東財閥,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看到了嗎、看到了嗎?
梁景卓好笑的抖著肩膀,不緊不慢的鬆開身旁的女郎。
突然,他背過身去。
反手撈起後領,猛地從上往下將T恤從頭上褪下來。
「穿上你的衣服,別表現的像只鴨!」
短髮女人又成了先鋒官,嘖嘖,梁景卓指著她搖頭,他真的很討厭她衝鋒陷陣的模樣,特麼冒充男人又辦不了男人那活兒!
「婷婷你出去吧!這是我跟他的私事!」
「小姐,你留他在這裡,他不知會做出什麼事情!」
「出去!」
「小姐,我就在外面!」短髮女人不敢再杵逆她,在黃敏靜跟前說著,邊鄙視的拿眼瞅梁景卓。
看到那個討厭的假男人走了,梁景卓抿嘴一笑,大方的揚手。
「開始吧!」
「梁少,你的意思是。」
女郎別開梁景卓的手,剜了黃敏靜一眼,負氣的環起雙手。
「我、我先出去!」
「不看了?」
「你、滾!」
「真的?」
「明天開始,你找個理由把『竟然』的委託逐一撤掉!」
事後,梁景卓一手摟著黃敏靜,一手捏著煙,沒有頭緒的給她說道。
「為什麼?」黃敏靜依賴的將臉抵在他手臂上,睜著亮晶晶的眼睛。
「讓你怎麼做就怎麼做!」
「我想練習一下。」
「練習什麼?怕我嫌棄你手生?」
「你又說髒話!」
「怎麼?想讓老子乾死你……」
「梁景卓,你再罵人我就讓你進不了瀛東的大門。」
「哎呦,我錯了行嗎,姑奶奶!」
宋靜無奈的看著簡然,將手上的報表扔給她。
「這幾天你怎麼了?了東這麼大的客戶,你這樣不是讓人家找咱們的碴!據說渤海投資被人查了,出具虛假財務報表,要是捅到財政局咱們這裡就等著關門吧!」
「對起,這幾天,我。」簡然猶豫了又猶豫,最後還是被宋靜看穿了心事。
她嘆了口氣,人坐到簡然的對面,給了她一個很姐們的微笑。
「說吧,你是不是跟王由倫出了什麼問題?之前你不是跟我說,你接受他了,人家的定情項鍊還戴在你脖子上,要是不行,那就趁早跟人家說清楚。女人無論什麼時候都別拿自己的婚姻將就,你遇到過一個優秀的男人,就沒法將就一個不如他的!」
點點頭,簡然為難的抿嘴。
看她優柔寡斷的模樣,宋靜斂住脾氣。她也是離婚之後才明白,想再重新接受一個男人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尤其像簡然這種。
被吳淺深硬逼著忘掉白延凱,那麼強勢的男人霸占了她整顆心之後,簡然眼裡自然容不得沙子,吳淺深的欺騙就演化成背叛,所以簡然死活要離婚。而她心裡根本就沒有騰出地方接受其他人,王由倫只是她逼自己逃避現實的一個藉口。
「我感覺你應該跟大老闆好好談談,他忙著上市以後,你們應該沒怎麼好好的坐在一起聊吧,萬一裡面有什麼誤會。你看我和唐志超,誰會知道親眼看到的事情也會事出有因,有時候男人也挺可憐的,哼,現在的女人真嚇人,只要看上的男人就敢倒撲。當時,我也是為了爭那口氣,不想輸給那個女人,我好好的老公你說搶就搶走了,那我說不要就不要好了!可是、你也看到了,倒頭來我心疼的還是他。」
宋靜掏心掏肺的拿自己的事做例子,她不想簡然因為逃避真的耽誤自己一輩子。
「那個。」簡然內疚的一笑,她揚著手機,說王由倫打來電話。
「唉!你好自為之吧!身上的過敏好點沒有?」
簡然朝她努嘴,不敢讓王由倫聽到,她不想讓他誤會。
「有事嗎?」
王由倫就在附近,中午想跟簡然一塊吃飯,聊了沒幾句,簡然藉口沒時間,王由倫磨嘰了一會兒,簡然做了讓步說晚上,他又沒空,最後只能作罷。
效果立竿見影,不知道吳淺深怎麼知道她過敏的,這種藥膏只有在醫院才能買到,應該準備了很久吧!現在,他的胃穿孔有沒有好?
嘆了口氣,簡然知道自己工作上的失誤有一半都是因為她心裡惦記著吳淺深,她根本就坐不住,恨不得現在就跑去醫院看他。
攤開傑西給她的紙條,簡然索性不想顧慮那麼多,她想偷偷去看吳淺深,如果她能記清他在哪間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