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穆希脊背上寒氣濃濃的襲了上來,有些不確定的小聲嘟囔,「是我剛才弄的?」
她楚新離暗吸一口冷氣,陰沉著臉點了點頭,「難道還是我自己沒事幹,把自己當靶子練!」
穆希有些六神無主,但最終卻用拳頭狠狠的又捶打在他胸口,「你活該!」
「啊!」楚新離沒有想到平日裡溫和無害的小女人竟然會再補上一刀,疼的嘴角直抽抽,「穆希,你這個狠心的女人!」
「我的狠心,你還沒有見識到呢。你和向婉怡合起來欺負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我……」穆希再也說不下去,血淋淋的小手捂住嘴巴,努力不讓心裡再次泛濫的委屈奔湧出來。
楚新離皺眉,怎么女人都這麼難哄,語氣不禁低沉下去,「別哭了。」
「我哭不哭管你什麼事?想找聽話乖巧的女人你去找向婉怡啊,在我這裡做什麼,從今往後,我這裡只有冷言冷語外加刀槍棍棒,要是害怕的話,就最好不要惹我,否則到時候別怪我不客氣!還有叫你的女人也老實一點,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否則我絕對不會客氣。」
「我的女人!我的女人不是你嗎?難道你在說你自己?」楚新離淡淡挑眉。
穆希怒目瞪著他,像暗夜裡覓食的獸,眸底的光帶著嗜血般的兇狠,「我不是你的女人,以後更不是。我要向全世界揭露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男人與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究竟做著什麼樣齷。蹉的事情。你以後休想再動我,就算以後你跪著求我,我也不會回頭心軟,我再也不稀罕你這個無恥的男人!」
「不稀罕?」楚新離大掌擒住她的後頸,猛的將她拉過來,額頭相抵,目光緊鎖著她的眸,「就知道嘴硬。」
「是不是嘴硬,你總會看清。」
她下定決心,再也不要因為他而傷心,守著這份婚姻,只是不要放任他獨自幸福。
想到這裡,穆希撤開目光,自嘲,「我終究是不夠愛你,否則為何一直不肯成全你和向婉怡!現在,我不會再愛,就更加不會放任你們幸福。」
現在,我不會再愛!
字字如刀,字字如巨石,砸落在楚新離的心底,激起層層波瀾。
他不要她放棄,他不喜歡這種心慌的感覺。
而他的出口就是堵死她即將出口的拒絕。
「放開我。」
「砰」的一聲,門口響起重物撞地的聲音。
是私人醫生和向婉怡。
落寞而又震驚的一抹影子。
然而,穆希冷靜的聲音透著堅決的拒絕,「楚新離,你這樣真讓我噁心。」
她竟敢說出這樣的詞語!
楚新離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了全身血液都在逆流,憤怒如巨浪一般猛的擊向頭頂。
整個房間的溫度驟然冷冽起來,有些莫名的微妙氣氛四散開來,水眸里的男人陰鷙的皺著眉頭,墨黑的眸底閃爍著噬人的光。
臉上透出一絲異樣的蒼白,穆希舉起被血浸透紗布的小手,淺笑,「楚新離,你不會讓自己的老婆帶著傷和你在這裡大戰三百回合吧,門還沒有關上呢,你的婉怡可是在門口聽著呢,你還不趕緊停下,難道不怕你的冷美人傷心!」
楚新離的臉瞬間從黑到青到白,幾度變換。
看在穆希眼裡,卻是他聽到了婉怡二字之後,所表現出的情緒。
眼角沁著濕熱的淚,「從現在開始,請你再也不要碰我,你可以用盡各種手段折磨我,我就不會給你和向婉怡讓開一條通天大道。我不怕死,不信你就試試看。」
「不怕死!」
穆希手上疼痛加劇,心尖的刺痛讓她只好將手放下,抵擋著洶湧的痛楚,半晌才咬牙低聲說道,「沒有人不怕死,但是我就算是死也不想看你們好過。」
未帶楚新離說話,又道,「我原本是這麼惡毒的一個女人,你又不是第一天才厭惡我,沒有必要用這種震驚的眼神看著我。」
然而他卻連眨一下眼睛都不願。
被她的倔強,決絕,以及坦蕩震驚。
兩人僵持半晌,終是楚新離怕她再耽誤止血會暈眩過去,宛如雕刻的俊美容顏笑開,聲音慵懶邪魅,「你這是再跟我下戰書嗎!」
她現在只想看到救死扶傷的醫生,趕緊為她包紮止痛,而不是虛耗在鬥嘴中。
因為那樣,疼痛的只是她一個人。
冷眸看了一眼鮮血欲滴的小手,楚新離沒有出聲,而是走到門口關上房門,彎腰,俯身將地上的藥品一一拾起。
穆希驚訝於他的動作,他不應該是摔門離開才對嗎?
可是,穆希卻不會自作多情的當做他是回心轉意或是憐香惜玉。
他做事總有自己的目的。
小女人腦子裡正鬥爭著,楚新離已經重新坐到了她的身邊。
雅致的聲音緩緩響起,「下次絕對不會再放過你。」
穆希戒備的看著他。
楚新離說完,逕自拉開被子,將她的手小心拉倒手心,重新上藥包紮。
他的動作是前所未有的輕柔,穆希額頭上的汗不知是被疼的,還是被楚新離越發詭異的行為給嚇的。
她方才說自己不怕死,那都是一時意氣之言。
她哪能真的不怕死呢!
上次在海邊,在醫院樓頂,深深的恐懼都讓她心神俱裂。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楚新離冷冷嘲諷的聲音響在頭頂,「怎麼?豪氣話說完,現在才知道怕了?」
「你!」穆希被他說中心事,下意識的吃驚反問。
嘲笑變成嗤笑,楚新離將醫藥用具放在床頭案几上,曲起手指在她鼻子上颳了一下,「只有這點膽子,還敢嘴硬。」
男人眼裡細碎的光像寧靜夜晚下的倒影著月亮的湖泊,深邃動人。
穆希側頭,錯開眸光,她最怕看到他的眼睛,那裡面似有什麼魔法的東西,總是能輕而易舉的將她的心魄牽扯。
然而,她現在想做的卻是再也不要受到蠱惑。
和風細雨中,時光溫柔的向前滑行。
而那個總是坐在對面時而沉靜,時而言笑晏晏的小女人卻始終不見蹤影。
「新離,你在想什麼,怎麼連一塊麵包都還沒吃完?」
向婉怡縴手觸上楚新離的手臂,搖了搖,嬌嗔。
「是啊,爹地,我都已經吃完了。」心怡小手將勺子輕輕點了點已經空了的粥碗,「我可是比你下來的還要晚喲。」
大掌在心怡發頂揉了一下,收回神智的男人眼底有著同樣溫和的光,「心怡乖,爹地一會送你去學校。」
「爹地真好。」心怡從座位上下來,踮起腳尖在楚新離臉上親了一口。
將小女孩抱在懷裡,眸光掃過那處依舊空著的位置,楚新離臉色不由自主又沉了下來,對著過來收拾碗筷的傭人冷冷出聲,「這都多長時間了,少奶的手難道還沒有好,還要將早飯給她送到房間去不成?」
歡樂的氣氛一下子僵住,傭人嚇得一個哆嗦,忙恭謹回答,「少奶奶是下來吃的早飯,她吃完早飯就出去了。」
向婉怡聞言出聲,「新離,上次是我的不對,穆希惱了我,不願意看見我,鬧點脾氣也沒什麼不對,你千萬不要生氣。」
聰明的女人就是這樣,三言兩語看似將錯攬到自己身上,實則是不動聲色的將對方抹黑。
然而對面的男人似是沒有聽到她的話,兀自心裡想著,「原來是出去了,是去宏美上班了嗎?」
貴賓電梯打開,一身筆挺的西裝走了出來,無匹的容顏掛上難得一見的笑容。
琳達像是看到了完美的瓷器上開出了一束優雅出塵的君子蘭,驚的舌頭打結,「楚……總早!」
「總裁是說穆希嗎?穆希她很久沒來上班了,請說手上有傷……」琳達與一眾秘書低著頭,戰戰兢兢的回話。
想不通為何,剛才還一臉春風的總裁,此刻卻忽然變得危險冷硬。
「穆希!」楚新離轉眸,深鶩的眸子盯著琳達,「她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嗎?」
「不……是她自己讓我們……」琳達臉色爆紅,結結巴巴的說。
「這個月秘書組的所有工作,你一人承擔。」
冷眸看了一眼空著的座椅,楚新離轉身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