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誓什麼?葉容錦一想到要當眾向陸湛東表白,就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忍不住哀求道:「還是不要了吧!孩子都這麼大了,你就給我留點面子吧!」
「這又不是讓你上刀山,怕什麼啊!」陸湛東鼓勵道:「我也是想讓大家見證我們新的開始,你就依了我吧!」
「陸湛東,你別強人所難好不好?」葉容錦有點翻臉了,她承認她走了是錯了,可是也不至於要這樣罰她啊!這樣一做,那些人都以為是她對不起他,他是有面子了,那她以後是不是就一輩子在他面前抬不起頭來?
她越想越委屈,忍不住掙脫他說:「陸湛東,接受我你是不是覺得很委屈?你要是真覺得我對不起你,那行,我現在就去外面說,是我對不起你,我配不上你,你還是去找個配得上你的女人吧!」
她說完就一把推開陸湛東,沖了出去,陸湛東一看不好,趕緊把人拖了回來,叫道:「行了行了,我這不是和你商量嗎?你不願意就算了!我們趕緊把火雞弄出去吧,聰聰一定等急了!」
葉容錦看他先軟了下來,心裡更不好受,脫口就說道:「湛東,我是不是很自私,每次都只顧著我自己的感受,卻沒想過你的!我……我也是說心裡話,我真的覺得不配你對我這麼好,要不……」
「葉容錦,我不想從你嘴裡再聽到分手或離婚的字眼!」陸湛東火了,一把抓過她叫道:「我也是說真的,我就認定了你!可是,我不會一直這樣姑息你的……葉容錦,你好好想想,我們結婚後,你有多少次把分手和離婚掛在嘴邊,我不知道是有過一次婚姻讓你對我,對我們的婚姻這樣無所謂嗎?如果是這樣,那我看錯你了!」
他鐵青了臉說:「這次我們沒有任何阻礙了,如果你還是一樣的態度,那我懷疑我們能不能過到老……如果你對我有一點點在乎,對我們這個家,還有聰聰的幸福在意的話,就請你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你是真的無所謂嗎?我不想用聰聰威脅你……可是如果你還是一樣固執的話,葉容錦,再深厚的愛也會被你的無情磨滅的……這樣的日子,我不願意說你母親的壞話,我只是不希望你學她一樣……好了,我就說這些,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陸湛東甩開她,戴上手套把火雞從烤箱裡取出來端了出去,葉容錦傻傻地站著,她做錯了嗎?
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外面傳來了笑聲,她就像被隔離在外面一樣,羨慕地聽著,卻不敢走近。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熙寧走了進來,看見她站著,就問道:「容錦,怎麼啦,怎麼一個人傻站在這?」
葉容錦看看他,忽地出聲問道:「你和吳瑞是怎麼相處的?」
熙寧轉頭看看外面,就倚在料理台上微笑道:「和陸少鬧矛盾了?我猜猜,是因為以前的事嗎?」
葉容錦搖搖頭,熙寧想了想說:「信任一個人很難,我不知道自己說的對不對,你和瑞瑞在某方面很像,可是更多的地方卻不像。你很獨立,也很自信,通過瑞瑞的口,我知道你很多事……你放心了,瑞瑞從來不說你的壞話,提起你都是說你怎麼怎麼能幹……容錦,我卻覺得你沒有她想像中那麼能幹!你看過刺蝟嗎?刺蝟渾身都是刺,可是它的身體卻是軟的。你和刺蝟有點像,你用堅強獨立做你的刺,不讓任何能傷害你的東西或者人靠近……為什麼呢?因為,你想保護你自己!」
葉容錦勉強笑了笑,轉過身給自己倒了杯水。
熙寧對著她的背影說:「離開只是你保護自己的一種手段,一有危險,你就張開了你的刺,這雖然是很好的保護措施,卻也把關心你的人拒絕在外面了!容錦,你問我和瑞瑞怎麼相處,其實你比我了解瑞瑞,想想就知道了!這傻大姐沒有你強,她自我保護的觸角很遲鈍,所以就算受了傷害,也大咧咧地很快就過去了!而下一次,不到傷害她的東西出現,她都不會拒絕人!我曾經覺得她很傻……把她弄到我身邊也是想整她!可是每次她的復原能力都讓我驚訝……容錦,如果換了你,早離開幾十次了!可是瑞瑞她不一樣,她就算頭天哭的眼都腫了,第二天照樣去找虐!」
熙寧說到這恍惚想到了和吳瑞斗的那些日子,臉上忍不住帶上了笑,搖搖頭說:「就是這樣一次次越戰越勇的勇氣吸引了我……我們不是有句俗話嗎?捨得……舍了才能得!她把這些磨難當做學習,沖這一點,容錦,她雖然沒有你能力強,可是她才是真正的勇敢!」
葉容錦若有所思,熙寧笑了笑,點到即止,端了盤子出去前對她說:「聰明人有個最大的缺點,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有時,做個傻大姐也沒什麼不好!容錦,你已經夠強了,不需要再強了,放開自己,學陸璐一樣去接受,你會幸福的……退一萬步說,就算結局又出你所料,我相信你也能站起來的!所以,不要為還沒發生的事折磨自己,也折磨愛你的人!」
熙寧出去了,葉容錦邊喝水邊想,難道自己真的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嗎?想想吳瑞的性格,她突然有點自卑,自己的堅強難道在別人眼中只是虛張聲勢嗎?其實她只是一個懦弱的人,懦弱的不敢面對真實的自己!所以才像刺蝟一樣,把傷害都未雨綢繆地擋在了外面?
一杯水喝完了,外面的喧譁聲更響,她惴惴不安地站著,越站越心虛,根本不敢走進去。
瞿霖走了進來,看她緊張地握著杯子,就嘆了一口氣說:「葉子,外面都是你的親人朋友,大家都聚在一起過聖誕節圖個快樂,你一個人躲在這裡幹嘛啊!走吧,出去吧!」
「霖哥……我……」葉容錦口中苦澀,可憐兮兮地看向瞿霖,脫口說:「你罵我吧,我膽小,我不敢面對他們!」
瞿霖失笑,走過來拉起她的手把一對結婚戒指放進她手中說:「是為了湛東想和你重新舉行婚禮的事吧?他和我說了,讓我進來告訴你,出去吧,他不會逼你的,不願意就算了,只要以後用心好好經營這段婚姻就行了!他還讓我告訴你,三年他都能等,再等你幾年也無所謂,反正有陸聰,他相信有一天你會真正地接受他的!」
葉容錦看看自己手中的戒指,竟然是她放在家裡的戒指,也不知道陸湛東怎麼拿到的,她握緊戒指,自嘲地說:「湛東對我一定很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