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扯出笑容,幾乎是鬆了口氣,「那身上的指印也是他……?」
「那個,額……他有點激動,我拒絕了他,所以……」
蕭寒徹底放心了,這一切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她的老婆並沒有屈服於權貴。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昨天我太激動,誤會你了。」
「沒事。」蘇萌萌感覺自己簡直是死裡逃生。
「以後不要再見他了,如果他再敢騷擾你,就報警!」蕭寒憤怒的說。
蘇萌萌乾笑,「嗯,我已經把他刪掉了。」
蕭寒笑了笑,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低頭翻開,僵住。
蘇萌萌推了他一把,「怎麼不接?」
蕭寒看了她一眼,眼色複雜,然後按下了接聽鍵,聽到那邊傳來易凡塵的聲音,「蕭秘書,我已經撤消了對蘇美美的控告……」
之後的話,他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蘇萌萌見他握著電話發呆,用手晃了晃,「老公?」
蕭寒猛的清醒,電話里已經沒了聲音,只有嘟嘟的盲音,就像他的心掉進懸崖時的茫然感,拉長的音符在迴響。
「出什麼事了?」
「他撤消了控告。」他不動聲色的說。
蘇萌萌欣喜若狂,「這麼說,可以把美美保釋出來了?」
「是。」
「那還等什麼?現在就去吧。」蘇美美激動的拉起他,蕭寒只覺全身冰冷,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笑顏如花的蘇萌萌。
事情異常的順利,蕭寒交了保釋金,蘇美美就領了回來。
在局子裡關了幾天,蘇美美除了神情呆滯一點,倒也沒有別的事。
蘇母一看到蘇萌萌和蕭寒回來,樂開了花,忙著為他們拿拖鞋,等他們都進來,她才看到蘇美美,頓時來了火,上前就是一巴掌,「你這個不要臉的死丫頭,你還有臉回來?」
蘇萌萌趕緊拉住母親,「媽,美美好不容易回來,你別這樣,讓她休息一下吧。」
「你別拉我,這個不要臉的死丫頭,我算是白養她了,現在全中國都在看我笑話,還差點害了女婿,萌萌,我沒這樣的女兒,打死算了!」蘇母憤怒異常,不顧萌萌的拉扯,四處找棍子。
蘇美美終於回過神來,臉上火辣辣的疼,這樣的委屈,她不是第一次承受,從小到大,媽媽的眼中就只有蘇萌萌,不管犯了什麼事,第一個就怪在她頭上,不問青紅皂白就打她,即便最後弄錯了,她也從來不會向她道歉,更不會責罰蘇萌萌。
可現在,她長大了,她依然如此。
「好啊,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反正你也從未把我當成女兒,我也沒你這個媽!」蘇美美倔強的頂嘴,死瞪著蘇母。
蘇萌萌眼看就要拉不住了,「美美,你就別再頂嘴了,快回房間。」
蘇母像脫疆的野馬,漲紅了臉,掙脫了蘇萌萌的拉扯,從廚房找出杆面仗,向著蘇美美衝過去。
蘇美美不躲不讓,任那麼粗的棍子打在身上,她悶哼了幾聲,然後搶回了棍子,用力丟在地上,「打夠了嗎?是誰給你打我的權利?我告訴你,不是我怕你,從今天開始,你我再沒關係,不要說你是我媽,我噁心!」
「死丫頭,你……」
「我怎麼了?」蘇美美冷笑,「你沒資格罵我,更沒資格管我,這個家我早就不想回了。」
「滾……」蘇母手一指,蘇美美頭也不回的走了。
「美美……」蘇萌萌急了,追到門口被蘇母攔住,「讓她走,我們蘇家沒這樣的女兒!」
蕭寒在一邊旁觀,看到蘇母打美美的那一瞬間,仿佛又回了很多年前。
那時的他剛參加工作不久,事業很不順利,心情煩燥的他經常一個人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發呆。
就是那時,他注意到公園的角落裡,經常有一個少女在哭泣,十幾歲的花季年齡,眼神卻是那麼絕望悲傷。
她身上的裙子總是顯得很大,很舊,松松的套在身上,赤羅的肌膚上經常有被打過的痕跡,但女孩皮膚白淨,五官漂亮,特別是一雙漆黑的眼睛,怯怯的照人靈魂。
只是一眼,他就記下了她,一種熟悉的親切感。
少女似乎也注意到了他,有時用怯怯的眼神瞅著他,有時固執的凝望著他,有時哀怨的看她,終於有一天,他走了過去,蹲下來問,「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