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萌萌無語的盯著屏幕,畫面的每一張都把每個人的表情照出來了,周遷尋是春光滿面,她是含羞帶笑,而一邊的易凡塵,則是滿面愁容,眼神悲傷,可憐的在那邊獨飲,駱文靜恨意綿綿。
當時她只顧著擋酒,沒注意到,此時看到,心裡竟有一種酸澀的感覺。
在不久前,也答應過要等他,也說過愛他,給了他希望,然後又親手掐滅了,她知道對易凡塵來說,是很殘忍的,可她也無奈,不拒絕又能怎麼樣?
真的鼓勵他離婚,然後跟他在一起,不顧一切嗎?
她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回事,怎麼就突然答應等他,還說了愛他,「愛」這個字真的很重啊。
愛上一個人,可能只需要一秒鐘,而實踐這個「愛」字,卻需要一生!
一生啊。
她如何去對他實踐這個「愛」?
那原本就不是屬於她的,從一開始就註定了。
那一晚,她坐在酒吧,那個男人突然走過來,輕聲對她說,「介意我坐下嗎?」
他那麼翩翩有禮,那麼溫文爾雅,他有一雙迷人眼眸的深邃瞳孔,他有性感的聲線,還有輕易俘獲女人芳心的資格,他是趨於完美的男人,還有著跟蕭寒一樣修長漂亮的手指。
都是她喜歡的。
那一刻,就註定了糾纏不清。
可是愛情並沒有那麼簡單,不管你爭取了,還是沒爭取,命運都不會輕易滿足你。
她也曾試圖逃避,卻被他一次一次的找到,然後糾纏在一起,直到兩段婚姻都破碎,四個人都受到傷害,她以為一切可以停止了。
可是,誰來喊停?
「怎麼了?」周遷尋將冰冷的她擁進懷中,低聲問,「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她搖頭,已經無話可說了,對命運,對自己,對現在這樣的境況,都無話可說了。
他開始親吻她,她卻有牴觸情緒,「別……」
連拒絕都只有一個字。
「怎麼了?」他摸著她蒼白的臉,「萌萌,我們都快要結婚了,你還有什麼放不開的嗎?我只是想親親你,我們從訂了關係到現在,都沒有好好接過吻?這個要求也很難做到嗎?」
她的心一團亂,「對不起,我今天有點不舒服,我想回去休息了。」
「這麼早?」周遷尋不肯鬆開她,「萌萌,今晚不回去,行不行?我媽也希望也儘快搬過來住,她說有周媽照顧你,她放心。」
她更加反感,「不行。周遷尋,你應該明白,你媽說的放心,是放心孫子,不是我,而我肚子中的孩子,不是周家的孫子。」
周遷尋有些生氣,但她很固執,而且情緒也明顯到了極限,他知道再這樣爭下去,她一定會生氣。
周遷尋也很無力,對她付出了這麼多,為什麼總是一種不能完全靠近的感覺?她總是這樣,沒法全身心的接受他,這讓他很頹廢,「萌萌,聽我一次,不行嗎?」
「不行。」
他與她對恃,四目相對,都有同樣的倔強。
「我要回家。」她說。
無比堅定。
他最終還是妥協了,「好吧,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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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楓下班已經很晚,微顯疲憊,大步往家趕。
此時的他,只想好好的洗個澡,然後睡到自然醒,公司已步入正軌,業務漸漸多了,要招聘,要培訓,還要處理很多大大小小,雜七雜八的事情,每天像個開足了馬力的機器,不停的運轉。
走到門口,他嚇了一跳,借著昏暗的光線,看到一個球,蹲在家門口。
「誰?」
「是我。」
他皺了眉頭,「你是誰啊?」
聲音有點熟,但他確實想不起來。
陳佳倩不吭聲了,原來他已經把自己忘記了。
「讓開點。」他擠過去開門,然後開了屋裡的燈,再回頭看她,「額,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