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易凡塵掏出錢包,給了一張卡她,「這個隨便刷,別因為錢委屈自己和萌萌。」
賀芳不接,「你這樣算什麼意思啊?搞得像分手費似的。」
易凡塵的臉瞬間就慘白了,「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你手頭緊,你的工作很辛苦,錢也不多。」
「沒事的,有周大哥呢,他還能委屈了我們嗎?你把卡收回吧。」
賀芳變了,這是易凡塵的感覺,如果是以前的她,肯定眼睛都直了。
「好了,我是出來買晚餐的,跟你們說太久,他們會生疑的。」賀芳揮揮手,跑向電梯。
「凡塵,你還沒吃吧,我們一起去吃吧,這樣等著也沒用啊,反正她也醒了,應該沒事了。」
易凡塵在走道邊的坐椅上坐下,「我沒胃口,你去吃吧。」
涵御很無奈,勸也勸不動他,只好由著他。
不多時,賀芳回來了,手上提了打包的飯菜,經過他們身邊時,微有吃驚,「你們還沒回去吧?不會也沒吃吧?」
「當然沒吃,他不肯走。」涵御無奈的說。
賀芳頭疼,「那你們拿兩份吧,我買多了。」
「不用了,我們等一會兒就去吃。」
賀芳看了一眼易凡塵,搖搖頭,走進了病房。
屋內,蕭寒和周遷尋正輕聲強語的和蘇萌萌說著話,可是蘇萌萌就是不回應,明明醒了,就是不睜開眼睛,只有清淚緩緩的從臉龐往下流,沾濕枕巾,看著讓人心疼。
「飯來了。」賀芳吃力的放下,累得滿身汗,周遷尋支起小桌子,把飯菜擺上,輕聲喚道,「萌萌,起來吃一點吧,賀芳提得好辛苦呢。」
「是啊是啊,萌萌,起來吃一點吧。」賀芳輕輕的撫摸她的額頭,「萌萌,求求你了,不要讓我們擔心你,好不好?你這樣,我們也好傷心的。」
蘇萌萌哭得更厲害了,淚水嘩嘩的往下流,周遷尋趕緊拿紙巾為她擦,「好了,別哭了,像個孩子似的,都幾十歲了,人生都走一半了,有什麼看不開的?」
蕭寒一直沒說話,他記得跟萌萌離婚的時候,她也沒這樣傷心過,看來那時的她,愛自己也不如現在愛易凡塵多,她離婚得很乾脆,甚至有絕情的味道。
「萌萌,你別哭了,你再這樣傷心,身體又會受不了的,你身體再出什麼事,我們可怎麼辦啊?你知不知道,為了來照顧你,我和蕭寒連工資都不要了,我們兩個都丟了工作,你要是再讓我們擔心,就真的對不起我們了,難道我們對你來說,一點也不重要嗎?」賀芳說話又直又難聽,但效果倒是明顯,蘇萌萌睜開了眼睛,但還是哽咽得厲害。
「乖了,不哭了哈,有我們這麼多朋友在你身邊,多幸福啊,有什麼想不開的事情呢?」
萌萌吸著鼻子,點了點頭,喉嚨艱難的發出聲音,沙得難聽死,「謝謝。」
「說什麼呢?不許說謝謝,坐起來吃一點,不許再哭了,等一下我也講笑話你聽,好不好?」賀芳扶她坐起來,開心的把飯菜擺她面前,「來來,大家都吃吧,我們萌萌可乖了,今天一定會好好吃飯,快點好起來的。」
周遷尋好笑的看著賀芳,真沒想到,她還挺會說話,果然是髮小,就是能掐中萌萌的弱點。
萌萌自己拿紙巾擦掉淚水,視線在賀芳,周遷尋和蕭寒臉上一一掃過,嘴角扯出一個難看到極點的苦笑。
周遷尋說,「快吃快吃,再不吃都涼了,不要浪費食物。」
三人圍著桌子吃起來,賀芳像個活寶似的,真的講起了笑話,周遷尋與她一唱一和,倒真製造出歡樂的氣氛來。
蘇萌萌雖然至始至終都沒笑,但鬱悶的心情確實緩解了不少,蕭寒雖然一言不發,但站在這裡,多少也是安慰。
易凡塵聽到病房裡傳出歡笑聲,這才慢慢移過來,透過虛掩的門,看到蘇萌萌坐在床上,依然憔悴蒼白的小臉,依然空洞的眼神,依然紅腫的眼睛,他知道她肯定能恢復正常,傷口很深,但會慢慢癒合。
他就那樣盯著她的臉,一直一直看著她,要將她的臉刻進腦子,以後,他只能在記憶中與她相見,再也無法感受她的歡樂與悲傷,無法牽她的小手,無法吻她,無法對她說「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