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爸的腦子受到了撞擊,醫生說這個手術做了危險,不做更危險,做了也不敢保證是好是壞,也許中途命就沒了,豆媽不想讓豆爸做,哭著說不做,可是大姨特別冷靜的簽字了。
姨夫看見大姨出手的那一刻發了好大的火氣,什麼事兒她總是出頭,要是真死了呢,誰負責?
溫平軍說豆爸是他大哥,憑什麼紀家的人簽字,大姨這邊勸著豆媽,溫平軍還不要臉的在那邊說是他大哥,醫生讓簽字,豆媽不簽,你要是能做主,你是溫家的人,你倒是簽啊?你也怕擔危險,人家簽了,你又來是親兄弟了,有你這樣的親兄弟嘛?
溫城都覺得自己二哥丟人,怎麼會有這樣的哥哥呢?
「你行了,別說了,丟人。」
溫平軍還在那邊說話,劉明朗是有錢出錢然後趕緊聯繫醫院,這裡的醫院醫療水平肯定不行的,後續的手續他都在問,畢竟這筆支出豆媽一個人支撐不起來。
紀海岩握著紅豆的手,要是紅豆醒了,自己說什麼?怎麼說?
紀海岩最怕的是紅豆醒,可是紅豆一定會醒過來的,紅豆動了一下,紀海岩馬上條件反射的按住她,就怕她情緒激動,醫生都說了她現在絕對不能動。
「哥……爸……」紅豆說話的氣虛很弱,紀海岩要低著頭聽半天才能聽出來她說什麼,她著急越是想說越是說不出來也不知道自己說了沒有,她恨自己是個聾子,說著喊著:「爸……李政……」
紀海岩用自己的頭放在妹妹的頭上,眼淚滴在紅豆的臉上。
「紅豆他們都活著,都活著,只要活著就好,只要活著有口氣……」
紅豆看不見她哥的臉,看不見她哥說了什麼,她自己最後說了一句什麼紀海岩也沒有聽清。
紅豆想動也不能動,兩個人都很沉默,紀海岩實話實說了,這瞞不住的。
「二姑夫在動手術,只要手術成功就沒事兒,李政……」紅豆的小手指動了一下,紀海岩吸吸鼻子;「紅豆你要做好準備,李政,李政也許就不行了……」
紅豆想試著笑笑,告訴紀海岩自己沒事兒,可是眼淚卻不由自主的往下順著臉淌,她喊不出來只能哼哼,加上身體疼。
紅豆忘不了,自己先說了出來決定的那天,她和李政拉著手哭了一夜,什麼話都沒有,就是拉著手哭,千言萬語,萬語千言說什麼都已經是無用,李政從她看見的第一眼開始就覺得這個男人很好看,那時候牙齒痛倆邊都腫掉了,最狼狽的時候和他見面的,他就像是一束陽光沒有陰霾沒有陰暗,有的只是快樂無煩擾,李政的眼淚長長久久的流在了紅豆的心裡,留下了一道很深的記憶,她想這眼淚已經成為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是誰也不能拿出去的記憶,是她自己獨家記憶,一輩子擺在心底,就像是李政說的,她這一輩子估計不會有第二次的戀愛了,她喜歡他,他是她的獨家記憶,誰也不能從她的身體裡拿出去,從此以後封鎖在感情的風景區,不提不看不想不念。
紅豆對紀海岩說的那句話,如果有時光機器,她寧願李政從來沒有遇見過自己,寧願從來沒有……
李政肯定不會要在這裡救治的,紅豆徹底都清醒了之後叫家人給陳安之打電話,給父親和李政轉院,她心裡很清楚在這裡治療肯定不行,這裡的醫療條件不行,陳安之那邊知道了好半天趕緊從位置上起身,椅子發動了很大的動靜,所有人都看著他,陳安之到處去找吳曉蕾,可是吳曉蕾人沒在團里,他就跟蒼蠅似的在原地亂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