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潛手指微微顫抖著,有些激動地應了聲「好」。
他非常清楚,面前青年方才與女帝的幾句話代表了什麼。
章霽要女帝開口,才願意幫他治,相當於女帝欠了此人一個人情。
而他又欠了女帝人情。
治癒寒症已是他遍尋名醫都無法做到了的,更別提讓他能夠傳宗接代。
如此大的恩惠……
趙潛明白,他是要被徹底綁在女帝的船上,不會再有下來的可能了。
但,他甘之如飴。
第一位吏部尚書,章霽小試牛刀,用了見效最快的針灸,不惜掀開了吏部尚書的「秘聞」。
好在他最後能將對方治好,看趙潛也並沒有不開心的模樣。
只是原來沒有子嗣不是夫人的問題,是男子的問題。
但因為寒症,也沒那麼丟人。
已經有人內心對章霽有了些相信。
這點相信,自然會在接下來的看診中愈發累積,直到完全心悅誠服。
第二個上去的是宰相李申青。
這一次,章霽看得久了一點,眉頭都皺了起來。
慕姝索性撐著下巴,饒有興致地旁觀了起來。
有點好奇,這個宰相身體有什麼毛病呀。
李申青不覺得自己有什麼毛病,他對自己的生命愛惜得緊,三天兩頭會找太醫看診,這也是他之前得到的一項特權。
無非就是太醫說的,注意清淡飲食之類的話吧。
卻不料,章霽一開口,就扔下了一個重磅炸彈。
將李申青、將慕姝、將滿朝文武都震得不輕。
「這位大人,你中毒了。」
李申青當即斥道:「胡說八道!」
章霽眉目慢慢舒展開來,風輕雲淡地道:「約莫是八年前中毒,此毒極為隱蔽、難以察覺,症狀應該在近三年慢慢有所體現。」
「最初只是口齒生津、愛飲苦茶,半年後時常腹脹,但用上尋常的溫陽方子便可緩解,或許先前的大夫會與大人說是你脾胃虛弱、寒濕困脾。」
「一年後,轉為咳痰之狀,同時背部起許多的紅腫硬物,三月後莫名消失。」
「今年開春以來,會覺時常勞累、每至酉時腹痛難忍,並對床事力不從心……」
他越說,李申青的面色越難看。
全都對上了!
要知道,這三年,他換了無數個大夫,宮中的脈案也沒有這麼多。
但章霽說得分毫不差。
無一遺漏。
他甚至顧不得自己「對床事力不從心」這樣的醜事被宣揚地人盡皆知。
他第一次,無法控制住情緒。
眼裡仿佛淬著毒:「你說我中毒了?」
前面的「胡說八道」和現在的「中毒」的求證的對比……
仿佛完全說明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