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軟握著筆的手不住地顫抖,三個億,她不明白一個腎臟為什麼這麼貴。
「你母親的血型特殊,腎.源難找。」
「可是……」
「如果再有猶豫,不如我們下次再談?」
「不不不,」時間緊迫,蘇軟抓住了Lily的胳膊。握著筆的手不停的顫抖,眼淚也在一滴一滴往下落。仿佛這字面整潔的合同就好像吃人的怪物。她將筆落在上面,整個人都隨之被吞沒一樣。
她做最後的垂死掙扎:「……一定要離開京市嗎?」
「合同是這樣寫的。」
「可是我從小出生在京市,我們蘇家從太奶奶那一輩就定居京市。這裡是我的家,是我生長的地方。離開了這裡,我不知道該去哪裡,該怎麼活下去……」
Lily眉頭動了動,但還是公事公辦:「不好意思,任何好處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姐姐,我只有一個媽媽了。」
Lily收起了微笑,連回答都不想回了。
她知道眼前的少女人生很悲慘,也確實同情少女的無依無靠。但人生在社會上,就需要明白社會的規則。任何東西都不可能靠可憐白得,也不可能靠眼淚豁免。少女想要得到資助,卻不願意支付代價,這樣『貪』,是走不長遠的。
她不說話,蘇軟又開始哭。細細弱弱的哭,哭得整個大廳的人都看過來。
見Lily沒有半分鬆口的意思,她才終於是不死心地簽了字。
一式三份,一份留給蘇軟當做留底合同。另外兩份Lily帶走。
她看著蘇軟終於簽好了字,心裡狠狠鬆了一口氣。眼前這個看起來溫軟無害甚至柔弱可欺的少女,比她往日在職場上遇到的老油條還難纏。
老油條至少會聽得懂人話,少女卻不會。除了哭,她視條款和約定為無物。
「那麼,合作愉快。」Lily站起來,「BOSS給了你三天的時間安排,你可以儘快。」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蘇軟盯著她的背影遠去,恨得差點咬死了一口牙齒。
她手指摳著手掌心,摳到尖銳的疼痛刺激神經,才神經質地反應過來鬆開。想想,一邊打車去醫院一邊哭著給周嘉譽和楊躍打電話。
兩人聽完,卻許久沒有說話。
其實京傳發生的事情,他們有聽說過一些。兩人都是家裡有背景的,稍微查一下,就發現背後的人不簡單。他們雖然可以用錢解決很多事,但對於這種摸不到底的對手,是沒有辦法的。畢竟周家的底牌在滬市,周家早有繼承人,是周嘉譽的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