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安一點不掩飾自己護犢子,拉偏架,立場不公正這件事。
「你要是怨恨,可以怨恨我們倆個。」顧安安語氣平靜得讓陸星宇的臉一瞬間煞白。
他怔怔地看著顧安安,真的很想知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沒有蘇軟。你覺得我們會在一起嗎?你覺得我們之間會一起一輩子嗎?」
顧安安不想回答他這麼沒有意義的問題。這種假設太無聊了,她幹嘛要跟陸星宇一輩子?
但是人家看起來快哭了,她僅有的做人良心(就是聖母心),讓她做不出在別人傷口上撒鹽,笑看對方猛虎落淚的惡作劇。
「不會。」顧安安想了下,冷靜地給出結論,「我可能年輕時候喜歡你,但喜歡你太辛苦了。你是個長不大的少年,少年之所以是少年,就是因為不成熟。跟你一起太考驗女生的忍耐力。一旦我忍不住,不願意繼續過忍者神龜的人生,就只有走向相看兩相厭的結局。」
陸星宇臉白得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昏暗的光下,樓梯口的灰塵在熹微的光色中飛舞。陸星宇喉結上下滾動了下,張著嘴,卻沒有發出聲音。好久,好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原來……是這樣嗎……」
他離開的背影有點狼狽,甚至可以說逃了。
顧安安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嘟囔了一句什麼,扭頭正準備往樓上走。
樓梯口的上方,一個人影拎著塑膠袋安靜地站在那等。
看到顧安安走上來,他懶洋洋地靠著扶手,朝她舉了舉塑膠袋。薄唇嘴角微微上翹著,像是得到了什麼褒獎。笑容真情實感得令這昏暗的樓梯口都有了一種蓬蓽生輝的錯覺。
……這該死的顏霸特權。
「生病了需要照顧,」他說,「家里只有一條狗,沒人管,我可能會在家里燒成傻子。」
……所以,我能睡你家嗎?顧安安聽懂了他的未盡之意。
她抿了抿嘴角,想要告訴自己別緊張,都官宣合法了。但臉上的熱意還是騰地一下燒起來。
努力維持著這不算什麼,都是成年人的故作鎮定:「哦,你家不是有私人醫生?」
「嗯,但我討厭有陌生人進出我的私人住處。」
「……」你說這個話的時候,是不是忘了我去你家住了好久這件事。
顧安安心臟克制不住地跳動了,砰砰砰地亂跳。
她臉紅的像番茄,亂扎的毛茸茸頭髮在昏暗的夕陽下,被燙成了金紅色。有深入淺地炸開了,眼珠子也隱約被從走道的小窗戶射進來的光給映紅。
「可是,我晚上要上晚自習。」
謝謹行心裡遺憾地吐出一口氣,眼睛低垂地看著眼睫毛亂顫的小姑娘。嘴角維持著平和的淡笑:「說什麼我做什麼都不過分,原來是個大騙子哦……」
顧安安耳尖都燒起來,憋著嘴瞪他。
這種什麼在背後維護他的話,被他懟到臉上來,羞恥得顧安安每一根腳趾頭都想分工協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