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做評價,也不反駁, 用餘光看了她一眼, 一臉鎮定自若地往前走, 手卻在不知不覺中牽得更緊了。
她自然感覺到了, 卻沒有像以往一樣更加用力地握回去以示回應, 只是牽著他的手前後甩了甩,想傳達出一種漫不經心的快樂。
其實都是假裝的快樂。
她想到瀾光劍, 這段時間她明明很迫切, 日日夜夜歸心似箭,巴不得立馬回到劍里。但真到了要修好劍的時候, 她馬上就能走了, 心裡反倒生出一絲猶豫來。
猶豫宛若看不見但卻掙不脫的鎖鏈, 纏住她的腳步, 要她慢下來。
「怎麼走不動了?走累了?」他放慢速度等她。
她突然很想點頭,想問他「你可以抱我走嗎」, 並且直覺告訴她只要她問了,他就會答應。這樣一來,她反而不敢點頭了,因為他在夜曇林受傷了,雖然他沒有細說,但一定很不好受。
「沒有,你看這是什麼?」她想為自己的拖延找個理由,意外發現腳邊小雪堆邊緣露出一塊方形玉牌,有些眼熟,遂拉著他蹲下來一起查看。
越寒霄拾起那塊玉牌,抖落厚厚一層冰雪,玉牌正中寫著個數字——二十一。
趙梨攸倒吸一口冷氣,覺得那玉牌很不吉利,「這冰窟里也有鬼姬的男寵?」
越寒霄起身將她拉遠了一點,擋在身後,再一掌劈開路邊最近那處雪堆,積雪飛散後,那地方露出一個人來。
一動不動躺著的,全身上下已經結冰了,體型完好無損,頭上頂著一張鬼姬男寵的臉,沒有表情,也沒有呼吸,不是活人,是一具凍結已久的屍身。
「鬼姬到底帶了多少人來斷冥涯?到底殺死了多少男寵?」趙梨攸探頭看了一眼又躲回去了,只看一眼都覺得晦氣,白茫茫一片的冰窟忽然間變得恐怖起來,那些高低不平的雪堆或許都是墳冢。
「你想不想知道?」越寒霄帶她往前走了兩步,見她慢吞吞地點頭,於是繼續揮手,接近掀開好幾座雪堆狀的墳冢,裡面無一不是鬼姬男寵的屍身。
她心裡一驚,手都抖了一下,困惑地問他:「鬼姬到底怎麼想的?明明殺了他們,又要費這麼大勁兒把屍首冰封留存下來。她難道是有什麼奇怪的癖好嗎?」
越寒霄牽著她繼續往前走,沿路掀開更多墳冢,不多時,目之所及之處,到處都是冰封的男屍,並且都穿著同樣的服飾,長著一模一樣的臉,身邊也都有一模一樣的玉牌,牌上標記著不同的數字,正好是他們在斷冥宮裡從未見過的數字。
這麼多人長著同一張臉,還聚集在同一個地方,活人看著都嚇人,更遑論死人。
「七十七號怎麼不在?只有個玉牌在這裡。」趙梨攸覺得很驚悚,但忍不住一起看,「還有這幾個,他們怎麼不在?」
越寒霄心裡有個淺淺的猜測,但沒有貿然下結論,隔空將不遠處一塊玉牌吸入手中,遞給她看,這塊玉牌與眾不同,沒有數字,只寫了一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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