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驚了一驚, 連忙攔住問他要往哪裡閒逛。
「去二王子的住處, 他在就殺了他,他不在就等他回來再殺了他。」考慮到對方也算幫助自己進了宮, 賀鳳影耐著性子冷淡作答。
「不行,怎麼可以這麼突然!」宮人準備等待燕俞下令再行動, 未料到賀鳳影並不是聽令行事的。
他習慣了當發號施令的上位者,不免因這刺耳的否定聲皺起眉,微微低眸看去。
幽深墨瞳中如冰錐般的殺意刺入宮人雙眼,把宮人試圖勸阻的話盡數瓦解,瞬間啞了聲,身體僵在原地。
賀鳳影收回目光,念及長公主與燕俞的同盟關係,囑咐了一句讓他現在尋藉口離宮,以免二王子死後查到自己,連帶幫自己進宮的這個下屬一起被清算。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野中,回過神的宮人才想起自己忘記告訴他,燕俞的女兒現在正被二王子軟禁在住處,連忙拔腿追出。
可惜賀鳳影已不見蹤影。
怕引來其他人注意,宮人不敢在宮中胡亂尋找,只得一邊心中默默祈禱賀鳳影的胡來不要害了自家主子的女兒,一邊依照賀鳳影的叮囑,收拾起自己的物什準備出宮。
至少提前去通知燕俞一聲,如果出現什麼意外,也能有個彌補的餘地。
賀鳳影沒花費多長時間就尋到二王子的住處,在牆邊一躍,身形隱藏在他一早就看好了的樹冠中。
二王子自從大王子的死訊傳回,認定自己是唯一繼承人,就毫無顧忌地與夷昌人來往頻繁。
為他看守住處的,除去燕蘭王宮本身配備的侍衛,還有四個體態壯碩、身穿一身皮草,佩戴骨制飾品的夷昌男人。
他們隨便倚靠著柱子站立,懷中抱著做工粗糙卻殺傷力驚人的重斧,用紙卷了不知名的草葉末,點燃叼在嘴裡,不時咧嘴而笑,露出一口略微發黃的牙。
賀鳳影聽不懂燕蘭語,也聽不懂夷昌語,不過從他們松垮無備的站姿和交談狀態,能判斷他們侍奉的二王子不在宮室內。
那麼那間緊閉門戶、由多名侍衛把守的房間裡會是什麼人?
觀察到有侍女端著茶水進出,他覺出裡面應當不是簡單的囚犯,便稍稍調整位置和角度自門扉開啟的縫隙窺探屋內。
僅一個年少的女子在屋中。
現在燕蘭國內,能讓二王子稍稍忌憚的,應該僅剩下嘗試參與政治活動多年具備一定影響力,最終聯繫上長公主同盟的燕俞了吧。
賀鳳影虛眯起眼,回憶起與李昭華談話時,對方似乎有聊到燕俞唯一的女兒是她的軟肋,懷疑被看管的很大可能就是燕俞的女兒。
然而他還沒有好心到在完成刺殺目的之前,輕舉妄動去救援一個陌生人。
想來有燕俞的公主身份擺在那裡,除非他刺殺未遂還暴露出主導殺人的是燕俞,否則屋內的囚徒不太可能有性命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