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姐重視權力,自己重視前程,皇妹重視愛情同樣是她的選擇,倒分不出什麼高低上下,自己與大皇姐以後就算全國設女學,允女官,也不會逼著所有女子都像她們二人一樣放棄婚姻。
總歸作為親人來說,有自己與大皇姐在,能照看皇妹以後幸不幸福。
李霜白咬了咬腮肉,忍過那陣惱火感,重說起成婚的準備:「除了嫁妝之外,你自己的準備呢?」
「啊?」李桐枝目露茫然:「我還要準備什麼嗎?」
既然她連想都想不到,那就是根本沒準備。
想想也是,皇妹的母妃離世得早,身邊親近的僅有枕琴一個未婚侍女,連個年長的嬤嬤都沒有,該由母家支人教導的房事能有什麼概念。
如果今天自己沒有問起,皇妹是不是要到成婚後由著賀鳳影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被欺負過了頭還錯以為都是正道。
李霜白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面無表情地召來自己的侍女,讓侍女去取來自己飲花宴前夕母家送來的那一套圖冊。
她用不上,但皇妹不一樣。
距離皇妹及笄成親的時間不算太久了,李霜白語重心長地叮囑:「認真看,認真學。
將近十本圖冊摞在李桐枝面前的桌案上,她在皇姐目光的催促下放下銀杏樹枝,取了兩本。
一本叫《春宴》,一本叫《盡歡》。
像是詩集的名字。
李桐枝不太喜歡讀詩,更喜歡話本,可皇姐現在看起來真的很嚴格,所以她很乖地翻開了《春宴》。
是一張圖。
要她學畫工嗎?
然後她看清到底畫的是什麼了,「啪」的一聲把書合上了,推得遠遠的。
她整個人像是一隻燒得水沸起來的小火爐,白煙都要從頭頂冒出來了。
面薄的小姑娘明眸瞪大,看向眼波無動的皇姐,嗓子啞了般吐不出一個字。
李霜白微涼的手指捏了捏她發燙髮紅的柔軟耳珠:「你看的這本是示例圖,要更淺顯易懂的應該是另一本拆解,進階偏向於花樣就看《盡歡》,但超出這本的花樣都不許,賀鳳影要是提,你就……」
想說用打來制止,可心中默默對比了一下兩人的體力和武力,李霜白面不改色地改口說:「你就哭,哭完來和我或者大皇姐告狀,我們給你做主。」
頓了頓,發現皇妹還是震驚得魂游天外,李霜白回憶了一下大皇姐豢養眾多男寵仍然遊刃有余的模樣,雖然不太能理解皇妹的情況,但還是努力體諒她的心情:「好吧,不想當著我面看,你可以都拿回去看,這些本來就準備送給你,我過段日子再抽查。」
「還要抽查?」李桐枝艱難找回了自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