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要隨要去接待一個重要的客戶,沒空。」王主任見她言詞閃爍地推託,有些不滿地皺了一下眉頭,拿起辦公桌上的黑色亮皮女式包包,匆匆離開了辦公室。
而媚嫣就愣愣地傻站在原地,還能怎麼辦?越怕什麼事,偏偏它就會來,也許,人生就這樣,還真是無語了。
在空蕩蕩的華麗辦公室站了兩分鐘,她只好硬著頭皮捧著那個文往十二樓走去,明明就可以坐電梯,而她偏偏要去一階一階爬梯子,好拖延見那個冷沉男人的時間。
一路上,她一再告誡自己,不就簽一個字麼,有什麼大不了的,請他簽了就走,本來就是兩不相干的陌生而已,就讓那一晚隨風飄散吧!他不在意,她沈媚嫣又何必要在乎呢?
媚嫣捧著文件,手中的文件幾乎被她擰得變了形,不管她如何的龜速?一步一步還是爬到了這幛樓的十二層,抬眼看著樓梯轉角處那個白底背景的大圓牌上定著兩個下規的數字一與二,她的氣息突然急促起來,告訴了自己多少遍了?不要慌,不要慌,沈媚嫣,你真沒用,可是,只要一想到秦冥修是安安的父親,是那個在漆黑的夜晚破她處子之身的男人,她心口那股奔騰的氣息就怎麼都壓不下去?不管她如何的努力?也是枉然,腦海里又飄浮著她們激情地絞扭在一起的火熱畫面,停,停,媚嫣甩了甩頭,不能再想了,沈媚嫣,你不能癩子剃頭一頭熱,兩個世界的人是不會有交集的,再說,她是一個結了婚的人,她自身的學識,道德,倫理,仁義這些都在告訴自己,想除了自己老公之外的男人是不對的,不管她老公有多麼牲畜?
簽了字就閃吧,她已經告訴自己無數遍了。
當她站在那道華麗大紅漆門前,纖白素手抬起又放下,無意間仰起脖子,迎入眼瞳的是鑲著金邊的楷書字體,蒼勁有力的市長辦公室五個字符,這幾字代表著一種至高無上的絕對權威,是呵,市長几字,尤如當頭一棒,把她有些懵蒙的意識敲醒。
「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市長大人,一個是在婚姻泥潭裡苦苦掙扎空有局長夫人頭街的抓不住老公心的棄婦,一生都不可能有交集?」當這句話從腦海里迸出來的時候,媚嫣笑了,笑得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然後,她調整了自己的思緒,準備好一種良好正常心態面對市長大人。
嘆了一口氣,她抬手果絕叩了一下門板,然後,就屏息地等待著。
「進來。」還是那聲低沉富含磁性的迷人聲線。
推門而入,偌大的檀香木桌旁那堆積如山的文件後,埋著一張俊美又不失陽剛的臉孔,他垂首著,一會兒擰眉深思,一會兒認真翻閱的文件,一會兒又拿起筆不知沙沙地在寫著什麼?這畫面是如此的熟悉,記得上次,她憤然闖進市長辦公室,找他簽署投標文件時也是這樣,他似乎每一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只是,現在的心境與上次截然不同了,那時,她不知道他是兒子的父親,還不知道她們之間有這麼深的淵緣?
擺在他檀香桌上這一次不是一杯熱氣藤藤,正昌香味的咖啡,粉紅色的小盒子裡,盤踞著一片細小纖巧的檀香味蚊香,已經燒完外面兩圈了,灰燼落於粉色小盒裡,象兩條斷掉身子的蚯蚓般,白色的煙霧徐徐升起,繚繞在他的眉宇間,徐徐越過往上升騰,朦朧間,他眉眼的輪廓更有型,挺直的鼻冀,細長的卷而密長的眼睫毛,每一次認真地審視他,都能給她帶來全新不一樣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