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初明,天空發出柔和的光輝,澄清又飄渺,幾隻鳥雀在飄浮著若有似無雲朵的天際里低聲地鳴叫著,也驚飛了窗台前幾隻正在四處覓食的鳥兒。
一抹高大冷沉的身形穿越過高大氣派的別墅大院,走上別墅台階。
掏鑰匙,開門,關門,他脫下身上那件淡藍色的外套,走向廚房,打開琉璃櫃,拿著咖啡壺,把它置放在燃氣爐上,開了小火開始煮咖啡,動作是那麼一氣呵成,分外嫻熟,多年來,他已經養成了晨間喝咖啡的習慣,苦澀的咖啡滋味讓他忘卻一身的疲憊,不多時,滿屋子便飄越著濃郁的咖啡清香,他把煮好的咖啡倒入白色的瓷杯里。
然後,書房的窗台前,秦冥修一身的毛衣背心,白色襯衫,休閒褲,手上還端了一杯咖啡,長身玉立輕倚在窗台前,靜靜地品嘗著手上的咖啡,靜靜地欣賞著從窗外飛掠而過的一對白鴿,白鴿展翅高飛,而他的眸光也追隨著它們,在那如夢似霧的雲朵間糾纏,那對白鴿小小身體漸行漸遠,在他的視野里迅速成了兩個小小的白點,與那白色的雲朵象是融化在了一起,直至,他再也找不到她們的影子。
晨雲靄靄,暮雪千山,這對白鴿早已雲向何方,也許,在暮雪千山的歷程里,面對再多的艱難困苦,只要能心心相印,相依相偎,就是一種最好的幸福。
他到底在想什麼呢?秦冥修搖了搖頭,為何現在看到每一個景致都會讓他感嘆萬千呢?
他收回眸光,自嘲地甩了甩頭,想把那些煩人的思緒拋諸在腦後,他昨晚在辦公室呆了一整夜,不想回來,不想回這個冰冷而不帶半點溫馨氣氛的家。
家,之於他來說,本就是一個代名詞,自從父親官場落馬後,不,嚴格地說,應該是母親因病去逝後,他就沒有享受到半刻家庭的溫暖,父親倒台以後,為了奶奶與妹妹,他都在盡力地讀書或者工作,結婚了,娶進家門卻並不是自己鍾意喜歡的女人,所以,他並沒有感受到片刻家庭的溫暖,他知道,胡紫蓮的出軌,他也有錯,但是,當你不愛一個人,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卻要天天地面對她平淡無味的臉孔,還有感受到輕微的氣息,那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兒?曾經,他也試著想去愛自己的妻子,他不想讓自己的一生都活得那麼痛苦?可是,他做不到,人的感情是很微妙的,他對她就是不來電,儘管她生得貌美如花又怎麼樣呢?感情這東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也許,是因為,胡天雄資助他時就讓他簽下了那婚姻契約書,所以,才會讓他在心裡一直都排斥著這段婚姻。
無論如何?他就是不愛她,那是沒有辦法的事兒。
他輕闔上雙眼,想就這樣輕倚在窗台邊的牆角邊靜靜地休憩一會兒,享受著美好的清晨帶來的片刻安寧,清風緩緩從他耳畔滑過,還伴隨著陣陣嘰嘰唧唧的鳥語蟲鳴。
「終於回來了。」一聲凌厲刺耳的聲音劃開了清晨的涼識,讓那安寧的諧和迅速褪去,本是女人的聲音,卻沒有半點本該屬於女人的溫柔。
「嗯!」秦冥修輕輕地應了一聲,睜開眼,看著眼前那張滿目怒意的女人臉孔。
「你還知道回來?哼。」女人冷哼一聲,雙手抱臂,滿頭逢松的頭髮,死死地盯望著他的眼睛,血絲繚繞,眼角有了明顯的黑眼圈,那是一夜無眠的結果,恐怕是為了情人一夜睜眼到天明吧?
秦市長撇了撇嘴角,垂下眼瞼,再度把眸光投向窗外,窗外的天色漸漸明亮了。
見秦冥修又是這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死人臉孔,胡紫蓮真是恨到了極點,昨天,她被那兩個粗魯的保安強行架起,很不憐香惜玉地把她丟在了市辦公廳的門口,害她的手腕上都擦破了皮,直至現在還有一點兒疼痛,她本以為到辦公廳找秦冥修,礙於臉面,秦市長會給她一個台階下,沒想到,他根本就是無視於她的存在,不顧半點兒夫妻情份,讓保安把她趕出了門,她不是不喜歡他,只是,每一次看到他冷若冰霜的俊顏,她的心就象會針一般難受,明明的夫妻,可是,他對於她來說,就象是天邊的星辰,只能天天看著,無論她怎麼伸手觸摸?卻只能摸到那涼涼的空氣,時間長了,她也疲倦了,她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對自己擺出一副冷淡的面容?卻對別的女人熱情似火,她也看到了他帶沈媚嫣母子上檀香山玩一張又一張溫馨的照片,他臉上漾溢的笑容,是她這一輩子都不曾見過的,所以,她才會恨極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