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已經傳了嘟嘟的忙音了,秦先生已經掛了電話了,余媽只好放下了電話,一臉焦急地看著窗外翻飛的白雪,這雪到底要下到何時呀?
媚嫣拖著行李,沿著街道慢慢地往前行走著,由於天氣下雪的關係,街上幾乎都沒有什麼行人了?也許,大家都回去抱著暖爐或者開著空調,兩情綺綣地看著電視了,就獨獨剩了她一個人,在大街上孤零零地行走著,她好象是一個多餘的人,形單影屬於這個天寒地凍的世界。
她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即刻輕覆上她薄薄的嘴唇,片刻後,她先是感覺到生澀的痛,然後,唇片漸漸感到麻木,感到失去了知覺。
她能夠去了哪裡呢?她形銷立骨的單薄身影凝站在十字路口,絕美的臉孔上划過茫然,她抬起頭,仰望著聳入參天的瓊樓碧玉,任那滿天的風雪灑落到自己幽傷的面孔上,淚止不住地從她面容上滑落,順著鼻溝流入嘴唇,入口的液體又冰冷,又苦又澀,鹹鹹的摻雜著萬般的滋味,是雪水還是淚水的滋味,她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她該何去何從呢?天大地大,到底何處是她的家呢?勞碌了一輩子,幾經風波折,現在的她,兩袖清風,連一個棲之所也沒有,偌大的世界,沒有她沈媚嫣的容身之地,工作沒了,兒子死了,她也離婚了,她已經一無所有了,好友背叛了她,娘家是斷然不能再回去,她已經嘗夠了寄人籬人的苦澀處境,她帶著千瘡百孔的一顆心到底該何去何從呢?
天快黑了,她伸手在長及膝的冬衣里翻找了一下,從冬衣的袋子裡找到了一張百元大鈔,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鈔票,連住一宿賓館的錢都不夠。
她在腦中收尋了一會兒,腦海里閃過一張又一張熟悉的臉孔,這才驀然驚覺,與她走的最近的便是孫秘書,而那個人,她是斷然不能再找了,要斷就斷得乾乾淨淨,這一輩子,她都不想再見到秦冥修了。
多麼悲涼!為了安安的病,她幾乎都沒有什麼朋友?以前要好的幾位同學全都生疏了,如此落魄的自己,沒有什麼臉面去見她們?
她已經給周小婉決裂了,也不可能去找她,忽然,一雙細長的桃花眼,一張美得如妖孽的男人臉孔掠過她的腦海。
是呵!還有他可以幫她呀!她掏出手機,給妖孽總裁打了一個電話。
「喂,妞兒,怎麼想起給我電話了?」
他飄過來的聲音難掩興奮,話音仍然夾雜著昔日的吊兒郎當。
「我沒地方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