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早,今天你的早餐一定很好賣。」
「謝謝,年輕人。」
白髮蒼蒼的阿婆佝僂著身子,吃力地推著餐車,梅菜乾似的面容皺巴巴的,聽到了張宇涵的祝福,眉心的皺文頓時舒展開來,連聲道著謝。
這人生還百妹雜陳,每一個人都是人生獨自的主角,象這位阿婆老公早年死在了朝鮮戰場上,年紀輕輕就守寡,好不容易拖大了兩個兒,娶了媳婦各自成了家,聽說還在北京當了官,幾次三番要接她去享福,可是,她就是死活不願去。
就在這兒守著那一套三室一廳的空蕩蕩房子,也許,在她的觀念里,人終究要落葉歸根,在h市這塊土地上,畢竟,遍印在她與老伴年紀時相濡以沫的足跡,老伴不幸死在了戰場上,把身軀捐給了國家,她是光榮的軍人家屬,在這光榮兩字的後面,又讓她背償了多少的苦淚?老伴走了,也帶走了她的一顆芳心,兒子們漸漸大了,唯一只有繼續留在這兒,早晨起來賣賣早點,才能讓她緬懷著與丈夫的過往,她幾乎是守了他的一輩子,現在的八零後的女人們又怎麼可能做得到?檀香還在世時,她與這位阿婆就是鄰居,檀香常常對他說,「李阿婆太偉大了,這一生真的不易,我都想為她寫一本書了。」
可是,蘇檀香還沒有動筆,就香消玉殞,這位阿婆白髮蒼蒼,卻還在好好地活在人世,心卻是空空的,失去了另一半的心總是空落落,看著她漸漸消失在街道轉角處的佝僂身軀,張宇涵心底湧起與她同病相憐的感覺。
什麼時候這麼多愁善感起來?張宇涵暗笑自己想得太多了,檀香走了,都離開他好多年了,雖然沒有忘記過她,可是,他明顯感到自己對她的那份愛戀淡了,在這個人世,誰又真正離不開誰呢?自從檀香走後,他就不再相信刻骨銘心的痴戀,因為,他用著整個身心付出的愛情,對他來說,終究是一場無聊的笑柄。
他收回眸光,手搭在車門把上,正欲打開車門之際,沒想到,一道凌厲的身形擋去了頭頂的光芒,在他面孔上投下一層暗影,他抬起頭,便看到了秦冥修眼昌金星的憤怒俊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