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里流露出的絕世哀傷並沒有逃過媚嫣的眼睛,這個男人心裡想什麼,她已猜到了七八分,媚嫣從座位上起身,輕輕地對他說了一句。
「我去一下洗手間。」
然後,便轉身離開了那張餐桌,徒留下張宇涵一個人在那兒傷悲。
她根本沒有想到張宇涵會變成這個樣子,曾經,她當他當做是最好的朋友,沒有想到,他想利用她去傷害秦冥修,她太看得起自己,她只是秦冥修不要的女人,他恨她,一想到他當日趕她出來的冰冷眼神,她的心就象是被一把利刀割了一樣疼。
她擰開了水籠頭,伸出指骨分明的手指,任那銀白的水花飄彌過她的指節,肌膚即刻蔓延過一片冰冰涼涼的感覺。
他說:「胡紫蓮是真兇,而你是幫凶。」
他對她說過的話,至少還記憶猶新,他明明知道不是她害了秦老夫人,卻硬是要把那頂罪犯的大帽扣在她的頭頂上,秦冥修,她想要忘記,忘記秦冥修這個人,可是,都過了這麼久,他的俊美陽剛的輪廓在她的腦海里是那麼清晰。
都說忘字是「亡」與「心」字的共同體,那是要死了一顆心才可能來遣忘,她的心鮮活如昨,又怎麼能把昨日發生的種種的統統抹去?
抬起頭,她看著平滑的鏡面那個頭髮逢松,齒紅唇白的女人,她的眼文更深了,而纖塵不染的面容上明顯地寫著憔悴與憂鬱。
離開秦冥修的日子,她過得並不快樂,也不幸福,無心軀殼,活在世上只是一具行屍走肉一般。
她想要忘記,可是,他無法忘記,秦冥修的好,秦冥修的壞,都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腦子裡,可是,他恨她,所又以這輩子,她們是有緣而無份了,將來的每一天,她勢必要孤單的獨自生活下去。
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過著還有什麼意義?
張宇涵正式宣布追求她,在她看來,她只不過是一件貼有秦冥修標籤的附屬品,八年前,他們的戰爭目標是蘇檀香,八年後,張宇涵又把矛頭指向了自己,她都不知道,張宇涵愛得是蘇檀香,還是只為了爭一口氣,一口不願服輸的氣。
不甘心敗成好友銳利的刀鋒之下,如果她與他戀愛,勢必會滿足他過於倨傲的心。
只是,她不想成為男人爭權奪利的箭靶子,所以,她決定辭去「華碩」集團的工作,她不想與張宇涵這樣糾纏下去,腦中有了澄明的決定,她垂下眼,關上水籠頭,正欲抬腿離開之際,門口忽然閃進來了一條人影。
在她還來不及看清來人面孔時,洗手間的門已被來人碰地一聲關上,並落了鎖。
「你……怎麼會是你?」抬頭便看到了賀立衡討厭的臉孔。
媚嫣非常驚訝會在這兒再次看到賀立衡,見他把門上了鎖,傻子也知道自己即將面臨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