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夜晚到天明。
晏澤寧抱起癱軟靠在牆壁上的池榆,吻了吻她的額頭。
「犟脾氣,真的一句話也不說。受苦的是你自己。」晏澤寧將池榆抱到床上,陪著她睡了會兒,忽然收到靈信,起身吻了吻池榆的唇便下去了。
再來靈舟時,已經是第二天了。
他身上殺氣沖天,顯然剛才戰場上下來。
他一見著池榆,便捧出一粉紅色的斗篷蓋到她身上。
「師尊殺了一個元嬰修為的魔族,這魔族原形是一隻貂,我見它皮毛是粉色的,想起你最喜歡這個顏色,便將它腹部最柔軟的毛剝了下來,剛好給你做個斗篷。你瞧著喜歡嗎?」
池榆一個轉身就走,這斗篷順勢落下了。晏澤寧欲撿起這斗篷披上池榆的肩,卻被池榆一腳踩上去,然後離開。
晏澤寧撿起斗篷,眼中晦暗不明。
「宸寧……」晏澤寧在身後喚著。
「這斗篷你還要嗎?」
池榆不作答。
死一般的沉寂。
「那、那些人的性命你還要嗎?」
「那無關緊要的五個人。」
池榆轉身看著晏澤寧,仍不說話。
晏澤寧笑著道:「也許那五個人的份量還不夠。」
「那劉紫蘇呢?」
晏澤寧一步一步靠近池榆。
「夠不夠啊,心肝,份量不夠的話,劉季夠不夠啊。」
晏澤寧歪著頭:「說話啊,心肝。」
「看來這些人的份量還不夠啊……」
「我們宸寧還真是心狠,非要讓我加上池家人。」
「池家八十六口人,夠不夠啊?」
「這些人,能不能讓你說話。」
晏澤寧捏住池榆的後頸:「說話啊……池宸寧。你再不說話,我就把他們全殺了,你只要說一句,我就都由著你。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池榆仍一聲不吭。
晏澤寧將斗篷放在池榆手裡,「……你把斗篷穿好……你穿好……」池榆聽得晏澤寧在壓抑怒氣,她看著手中的斗篷——這個晏澤寧給她的台階,笑了笑,扔在了地上。
應該要爆炸了吧。
那斗篷瞬間灰飛煙滅。
紛揚的絨毛里,池榆聽到晏澤寧的聲音:
「你不要怪師尊……師尊捨不得動你,只能動別人了。」
池榆仍不作聲。
絨毛落下,鋪了一地,晏澤寧也不見了。
……
漫天的殺意在到達池家時漸漸泯滅了……
他若真殺了池家那些人,他跟宸寧以後該怎麼辦。
他到底該拿宸寧怎麼辦,為什麼不理他,為什麼他都那麼予取予求了,她眼中還是看不到他。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晏澤寧臉上長出數隻豎瞳眼睛,一片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