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守在一旁的女靈醫走進床帷,仔細檢查了池榆的身體。片刻後, 女靈醫神色詭異出來, 向晏澤寧稟報:
「夫人流產過,但身體顯示的是……」女靈醫頓了一下,「流的是……三個月左右的孩子。夫人身上的血跡, 並不是十月懷胎後流下來的死……死嬰碎肉, 而是淤積的血氣。」
晏澤寧停下轉動桃花戒的手指。
「知道了, 去開藥案吧。等會兒將熬好的藥送過來。」女靈醫依言退下。
晏澤寧撩開床帷,將池榆腰間的儲物袋解下。他將池榆的本命劍砍斷, 本命劍與神魂相連,如今神魂受傷,儲物袋上的魂印自然毫無作用。
他將這儲物袋打開。
紫雪蓮、書、小被子、些許靈石和法器……帶血的床單和被褥、還有發出瑩藍色光的羅盤。晏澤寧看了這些東西良久,將床單、被褥、羅盤收好。
女靈醫將藥端來放在桌上。
晏澤寧盯著那碗藥, 雙目發怔, 等待池榆清醒。
三個時辰後,曙色初開,池榆幽幽轉醒,她也雙目發怔, 眼角流下眼淚。晏澤寧聽見床帷里的動靜,端了藥進去, 看著池榆的臉,平靜說著:「喝藥吧。」
池榆好似沒聽見他說話。
晏澤寧接著道:「你本命劍已斷,我度送靈力保你神魂不碎……你整個識海無法存儲靈氣,就算從外界汲取靈氣,也會散靈,雖然可以修煉,但留住的靈氣對於修煉所需的靈氣而言,不過是杯水車薪。你神魂都裹著我的靈力,以後要修煉,便只能找我與你度送靈氣,若不是我的靈力,便會爆體而亡,知道嗎?」
「張開嘴,喝吧。」晏澤寧又說了一次。
池榆趴著,神情呆滯,猶如木雕泥塑。
晏澤寧抹掉池榆眼角的淚,撫摸著她的頭髮。「把藥喝了,然後再去換件衣服。」
一室靜默。
晏澤寧在床榻側半蹲著身子,貼臉看著池榆。
「跑不出去,沒辦法離開我,就這麼難過啊。」
晏澤寧伸手撩了撩池榆額間的碎發,轉手掐住池榆的後頸,不顧池榆的掙扎,將藥給池榆灌了進去,嗆出的黑褐色液體流滿了枕頭,池榆頭髮上、臉頰上全沾滿了藥液,還在不停咳嗽。
晏澤寧低低笑著,問池榆:
「你知道這是什麼藥嗎?」
如他所料,池榆並沒有回答。他又開始不停轉動手上的桃花戒,聲音平靜到詭異。
「是補身子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