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我不吃……」
晏澤寧心裡發了狠,撿起倒在桌上的葫蘆籽就往池榆嘴裡送,池榆抓住晏澤寧的手,使勁往外扯,卻徒勞無功,那些冒著寒氣的葫蘆籽被晏澤寧塞進池榆嘴裡,冰冷的寒意滑到池榆喉嚨,那些葫蘆籽被池榆咽下肚,晏澤寧也鬆開了手。
池榆尖嘯一聲便不停地錘著自己的胃,又將手放到自己喉嚨里,用力地掏,眼角滑下淚來。
晏澤寧見此,抓住她的手,冷笑一聲,「裝什麼裝?」池榆對他這話並沒反應,只是張大嘴,另一隻手塞進自己喉管,將嘴部撐到一個畸形的弧度。
晏澤寧臉色沉了沉,急忙扯出池榆的手,將她雙手反剪。
池榆神色驚惶,嘴裡不停發出「啊……啊……啊」的叫聲,短促又淒涼。晏澤寧心裡驚慌,臉上卻仍是陰沉,他安慰自己,池榆一向喜歡鬧,這未必不是她裝的。
他嘴上冷硬:「還沒有裝夠嗎?想想你那隻酒蟲。」他沉默了一會兒,緊盯住池榆的臉,看她只是面色蒼白,面無表情,沒有發出奇怪的叫聲,心裡的驚惶略略定了些。
他捏著池榆的脈,度了些靈氣。
然後將池榆抱到懷中,捂住她的手,撩了撩她額前的碎發,「馬上就要有孩子了,馬上就要見到那隻酒蟲了,開心些,好不好。」
池榆似只留了個殼在那裡,沒有反應。
這時殿外有事稟告,晏澤寧將池榆抱到床上,替她蓋上被子,散了銀鉤,拉下床帷,語氣軟了些,「睡一會兒,夫君馬上就過來看你。」
晏澤寧走後,池榆空洞的眼珠子轉到床帷邊的銀鉤上。
她支起上半身,扯下銀鉤,仰頭張嘴,將銀鉤放了進去。
……
晏澤寧回來,拉開床帷時,就看到這副景象。
池榆張嘴貼在牆壁上,嘴角含笑,手放到嘴上,提著銀鉤,而銀鉤的鉤子戳穿了池榆的喉嚨,帶著血跡勾住池榆的肉,在靈晶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晏澤寧抖著手捏住池榆的後頸,將銀鉤從池榆嘴裡取了出來,餵丹藥、度靈力、一圈圈用白軟的絲綢包紮著池榆的喉部,池榆也不反抗,任晏澤寧動作,不過她嘴角仍是含笑。
在弄好一切後,晏澤寧空白的腦袋才湧進情緒——暴怒,暴怒中夾著空茫的驚懼,他扯住池榆的頭髮,聲線有一絲微不可察顫抖,「你還跟我來這一套……」他踹翻一旁的柜子,「你、他、媽、的再跟我來這一套,我就掐死你,反正你也想死……然後再殺了那隻酒蟲。」
「聽到沒有!」
晏澤寧手用力,池榆被迫仰頭。
「說話!」
「我怎麼教你的,我不吃那一套!」
池榆微微歪頭,眼神空洞看著他晏澤寧,晏澤寧察覺到了不對勁。
池榆在散瞳。
他心跳漏了一拍。
晏澤寧忙抱住池榆,「你別嚇我……你別嚇我。」他不停摸池榆的頭髮,「我都是說笑的,怎麼你還信呢?被嚇到了?乖……你只是以後別碰那些危險的東西罷了。」晏澤寧抵住池榆額頭,將神識探進池榆識海,度了些先天靈魄給池榆,保她靈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