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澤寧看著驚夜泛著寒光的劍刃,輕輕一笑。
「本尊的劍已經被魔族的頭磨得夠鋒利了,三位尊者想必已經幾百年未真真正正與化神修士戰鬥。區區三個垂垂老矣的化神,本尊不再話下。」
「快把本尊的夫人請出來吧,若她少了一根頭髮絲,本尊都要拿你們試問。」
天池處靜默不語,片刻後,傳來若有似無的笑聲。
「若是你的夫人不想跟你回去,晏掌門又該怎麼辦呢?」
「把她送出來。」晏澤寧冷眼望向天池處,劈出一道劍意,又有幾十個焚天谷修士人頭落地。
「唉……」天池處又傳來聲音。
「晏掌門,你這副不管不顧就敢對天下第一宗門喊打喊殺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你夫人有多深情,有多愛惜呢。」
「可誰知道呢,晏掌門修的是無情道,你的夫人不過是你拿來練功的工具,證道的棋子。」
「這般惺惺作態,是修煉到了極情階段了吧。只要她讓你嘗過極致的痛苦,殺了她,便可立地飛升。」
「這麼害怕你夫人出事,是害怕不能親自殺了她,不能證道飛升嗎?」
晏澤寧眼中有一絲若有似無的驚惶,握著驚夜的手有些顫抖。
「你們告訴她了。」
「你們為何告訴她。」
「你們……居然敢告訴她。」
天池處又傳來笑聲。
「晏掌門這話說得也太妄自尊大,我們為何不敢告訴她,我們是在幫她逃離一個男人以愛為名對她設下的殺局。」
晏澤寧雙目有些發怔,好似忘了剛才與焚天谷的對峙,有些踟躕問道:
「她……她什麼反應?」
「你們告訴我……」
「她哭了嗎?」
天池二位見把握住了晏澤寧的命門,繼續道:
「她聽了事情的真相,便開始哭,哭完了就開始不停的咒罵你,神情怨毒,懇求我們將她收留在天池,並發誓此生不與你相見。」
晏澤寧聽此,不停地拉扯自己的頭髮,頭頂上的發冠被他扯下落在地上,他嘴裡不停地呢喃:
「你們為什麼要告訴她呢?為什麼呢?我要跟她重歸於好,這件事情本來就難。你們為什麼又要告訴她這些我決定瞞一輩子的事情,我對她真心真意自不必多說,你們告訴她這件事,她這些輩子都要懷疑我做的那些事是因為愛她,還是因為要修無情道了。你們這些建人,為什麼要告訴她……我要怎麼哄……你們知不知道,她很難哄的……」晏澤寧一半神情帶著哭意,一半神情帶著怨毒。
「這下好了……就算我把自己剁成餡兒餵給她吃,她都不相信我真心愛她了……」
晏澤寧不停扭轉著桃花戒。
抬眼看向天池,全身涌動著瘋狂的劍意。
驚夜在他身後,變成上千米的巨劍橫劈向那顆漂浮在空中,銀光閃閃的巨蛋——這便是傳說中的天池。
一劍劈不破,又再劈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