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房屋纠纷太多了,我们局里开设了房屋纠纷办公室,你们可以去那边立个案。万一哪天政策有了新变化,也方便我们跟您联系!”
狄思科暗道,这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等到政策更新啊。
他自嘲地跟二哥说:“就当咱俩今天做了一场春秋大梦吧!”
那个大杂院还好,就是有点心疼那两间门面房啊!
默默将房契收好,狄思科跟业务员道过谢,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临别握手时,他随口问:“您之前说的那次大规模房屋登记是六几年的事啊?回去以后我也找些资料,学习一下相关政策。”
业务员摆手说:“不是六几年,而是更早之前,解放初那会儿的事,您回家问问长辈,估计都能有印象。”
狄思科动作一顿,他小姨是六六年才离开北京的,要是政府在此之前就发过公告,她不至于错过吧?
而且这两张房契的签订时间已经是解放后好几年了。
“同志,您能帮我查查这两套房子变成公产的时间吗?”
业务员翻了翻档案说:“这个没有太详细的记录,大概在五二到五五年之间吧。”
狄思科将契书展开,指向立契日期说:“可是,这契书是在那之后才签的啊!”
要是房子在刚解放那会儿就被当成无主房归公了,那他小姨后来是怎么拿到产权转移契书的?
在场三人都懵了。
连业务员也弄不明白,已经按照无主产处理的房子,是怎么拿到房契的。
这回好了,不想去纠纷调解办公室都不成了。
狄思科去那里立了案,留了联系方式,从房管局出来时,已经到了傍晚。
“哥,咱俩回家吃饭还是在外面解决?”
“现在哪还有心思吃饭啊!”二哥被这破事闹得上了火,一下午的工夫嘴里就起了泡,“你说咱要不要找找关系啊?”
“找谁?”
他们家就是那种最普通的市民家庭,所有亲戚加在一起,官衔最大的是姥爷,曾经当过生产队会计。
他们兄弟几个去农村的时候,勉强还能算个干部子弟。
再来就是郭美凤,当着他们胡同的义务巡逻队队长。
除了这二位,就没有当官的了。
兄弟俩谁也没往他们的准后爹,徐副局长那里想。
毕竟还不是一家人呢,不能给郭美凤拖后腿。
“我找哥们儿打听一下,看谁家有这门路。”二哥划拉着寸头说,“这事不能听他们的一面之词,还得找个懂行的问问。”
经他提醒,狄思科倒是想起个懂行的人来。
他用公用电话联系了岑深,确定他晚上有空后,便打算带着二哥去岑家串门。
“他结婚的时候,我给他当过伴郎。”狄思科这么解释两人之间的关系。
“那你们关系挺磁的啊!”二哥溜达去水果摊,准备拎点水果上门。
狄思科大喘气似的说:“他给了我五十块的工资。”
二哥:“……”
于是,当岑大娘见到提着好烟好酒和一大袋水果的狄思科时,便表现得分外热情。
“小狄,好久不见了,办完婚礼怎么总不见你上家来啊?”
这老太太还不知道日租伴郎的事。
狄思科乐呵呵地避重就轻:“我确实好久没见您了,但您应该天天都能见到我呀!我那个牙膏广告恨不得一天播八遍呢!”
岑大娘被他逗得直乐,给兄弟俩倒了茶,就要出去做饭。
“先把房证给我看看。”岑深直奔正题。
接过了狄思科递来的房契,他瞧见地址就“嚯”了一声,“你们这地段最少得值五万斤小米了。”
狄思科疑惑:“啥意思?”
“哈哈,这是我们同事开玩笑的说法。”岑深简单解释,“早年间给城区土地作价的时候,划定了18级。像王府井那一片是1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地,一亩地价值六万五千斤小米,城根儿一带是18级地,一亩地只值三百斤小米。你手里的这两套房,尤其是这个门市房,五万斤小米肯定有了。”
兄弟二人被他说得内心火热,但是想想如今的情形,又扫兴地熄火了。
狄思科连忙介绍了这两套房的问题。
“房管局的同志说,这两套房因为无人认领,在解放初期就成了无主房。但是我小姨这张地契却是在它成为无主房以后签发的。这不合逻辑呀!”
岑深没管逻辑问题,而是问:“纠纷办的人给你们解决办法了吗?”
“给了,让我们找到房契上的原房主,现房主,见证人还有产邻,几方对证。”
要是能找到人,这房契怎么会留到现在才拿出来!
岑深是在另一个区房管局给领导当秘书的,这类纠纷没少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