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做菜是個體力活,有現成做好給他吃的,陸之衍也樂得不用自己動手。
陸之衍確實很聰明,寧堔當時就想。
飯吃到一半,陸之衍突然放下筷子,神神秘秘鑽進廚房。
回來時陸之衍提著一打什麼東西往餐桌上放,寧堔仔細看了眼,發現是啤酒。
「能喝嗎?」陸之衍邊拆塑料包裝膜,問道,「差點把它給忘了。」
「脾的還行。」寧堔說。
陸之衍遞了兩罐到寧堔面前:「是,啤酒度數不高,多喝點也不容易醉。」
寧堔拉開易拉罐,和陸之衍碰了碰杯,然後繼續夾菜吃。
「你這廚藝到底和誰學的?」寧堔接連扔了好幾塊鹽漬排骨放在嘴裡啃。
陸之衍將醃漬排骨移到寧堔面前,想了想說:「小時候經常看我媽做,我媽做菜特別好吃,她偶爾會教我一些。」
「原來是基因里自帶的。」寧堔恍然大悟,垂著目光說,「真羨慕,能一直吃到這麼好的飯菜。」
陸之衍:「也沒有,我媽去世的早,現在吃不到了,想吃都得自己做。」
寧堔夾菜的手微微一頓,然後笑笑說:「那你跟我倒挺像,我媽也死的早。」
「因為你爸是嗎?」陸之衍問。
「嗯。」寧堔臉上沒什麼多的情緒,「算間接害死我媽的元兇,所以我特別恨他。」
寧堔話說完,飯桌上的氣氛變得很奇特,勾得人忍不住有種強烈的傾訴欲,什麼都想往外說。
不過也可能是酒精在作怪,倆人飯吃一半,酒喝了不少。
「我媽她是……」陸之衍目光頓了頓,像被拉回某段不願記起的場面,「受不了我爸一直對她冷戰家暴,自殺死的。」
寧堔抬頭看向餐桌對面的陸之衍。
陸之衍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表情:「從三十層樓頂跳下去,當場死亡,但那會沒人告訴我,一直到參加葬禮我才知道我媽沒了,葬禮上就剩火化完的骨灰,我連她最後一面都沒見著。」
「所以我和你一樣,做夢都想殺了親爸。」陸之衍一隻手搭在餐桌邊緣,另一隻捏著啤酒的手慢慢收緊。
「要是我有勇氣那麼做就好了。」陸之衍說。
「哪有那麼容易,你看我不是最後也沒成功。」寧堔一臉平靜地看著他說。
陸之衍一愣,然後笑起來:「怎麼回事啊,吃著飯呢,我們在這討論殺親爸的話題有點不合適吧。」
「那不說了,再碰一個吧。」寧堔笑著舉起啤酒,想著該說點什麼,「為……同一個世界。」
陸之衍將手伸過去,碰完杯接著寧堔的話說:「和同一個渣爹。」然後將剩下的啤酒全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