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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飛機後,郭尋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這個行為有多草率魯莽——
拋開比賽現場有那麼多專業人員不說,陸興邦今天可是親自來到現場看比賽的,就憑他們父子倆這麼深厚的情誼,陸興邦怎麼也不可能放任陸承川一個人可憐兮兮地吃虧,更不可能輕易放過那個瘋男人。
郭尋這個時候去了,似乎沒有任何特別意義——他衝動了。
在郭尋的人生里,其實很少有衝動行事的時候,他很小就知道自己不想一輩子都讓爸爸媽媽住老破小的居民樓,也知道要好好念書才能改變現狀。
他拼了命地努力學習,每一段升學考試都以年級前幾名的水平進入到更好的下一個起點,直到他最終考進了燕大。
這個在全國都很出名的好學校里最不缺的就是成績好的人,他們中的有一些甚至是燕市的名門之後。郭尋在這個學校里見識到了更廣袤的世界,也堅定了他要躋身上流的決心。
他沒有那些富家子弟得天獨厚的人脈資源,他就廣交朋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跟各行各業的人打成一片;
他缺少創業的本金,他四處陪笑找人,借朋友的朋友聯絡上信貸公司的專業人士,以帶著風險的、合法合規的方式融資營運;
他知道自己需要技術人才,在知道薛恨這個人後第一時間拋去了橄欖枝,並最終讓萬尋順利走上正軌,成就了他自己的一方小天地。
郭尋在其他人眼裡往往是溫和的、一心向善的形象,但只有郭尋知道,他心裡想要的東西太多,而這些渴望基本上都圍繞著利益兩個字。
短期利潤,長期收益,又或者是躲在某一個偶然事件背後的隱藏利益,都是郭尋覬覦的東西。
陸承川算是他利益至上的人生里,出現的為數不多的意外,郭尋並不反感這個意外,甚至他的內心偶爾也會掙脫理智,期待未來關於陸承川的未知。
許久之後,郭尋閉上了雙眼——算了,來都來了,還是去看看陸承川吧。
他下飛機時已經接近傍晚了。郭尋關掉飛行模式,看見了陸承川打來的一個未接電話,以及電話之後的幾條未讀消息:
「尋哥哥怎麼不接電話?難道你不擔心我嗎?」
「我的手受傷了,很痛很痛,尋哥哥還不接我電話,我有點難過。」
「好吧,不止一點。醫生說我的手臂很可能會留疤,到時候尋哥哥肯定會更嫌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