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受金融危機影響,特區市場陷入僵局,與內地的經濟交流往來減少至近十年來最低值。
明珠大橋的啟動是響應內地拉動內需優惠扶持政策的第一個項目,此後,兩地往來逐漸回暖,海市經濟復甦,因此明珠大橋不但具有經濟意義,更具有重要的政治意義,它是一種象徵。
不過在這個項目三輪斡旋磋商談成後,趙聲閣便即刻飛了國外,後續交給了譚家,直到最後建成剪彩開放使用的吉日趙聲閣也沒有出席。
陳挽微笑著回應譚又明:「荷里公館正好在大橋對岸,可以等後日颱風過去了順便去那頭打球、露營,景色很美。」
「噢對,這鬼天氣,」譚又明罵了一句,「還是你想得周到。」
陳挽笑笑,沒說什麼,少爺們負責心血來潮,他負責部署和善後,天氣、地理、各人喜好皆自在胸壑。
沒什麼要說的了,陳挽不想留在這兒太久討嫌,朝幾人虛舉了下杯:「我去讓經理再添些茶,各位慢慢。」
卓智軒再次恨鐵不成鋼,平日那樣長袖善舞的一個人到了真槍實彈的時候竟沒有進行一分有效社交。
陳挽這個人,若想要誰喜歡上他是很容易的,端看他想不想。
不過這裡頭不包括趙聲閣。
趙聲閣看了看盅里的涼茶,又看了眼正在朝陳挽揮手拜拜的譚又明,沒說什麼。
譚又明眼神無奈,低聲道:「他沒問題。」
趙聲閣靠著椅背,噙了口茶,不置可否。
譚又明和他認識了這麼多年,有些時候也還是沒能完全摸透他,小時候就少年老成高冷寡言,這些年越發不動聲色。
海市門派林立,他們這個圈子從小到大確實都沒進過什麼人,可陳挽人是真的很不錯,能力、人品、性格,譚又明只得求助地看向旁邊的沈宗年。
一向金口難開的沈宗年也低聲說了句沒事,儘管語氣並不帶什麼感情。
趙聲閣本來也只是出於本能地例詢質疑,但一下子譚又明和沈宗年都跳出來為這個人做擔保,那就很不簡單。
不過趙聲閣也無所謂,挑了挑眉:「我又沒說什麼。」
譚又明:「……」這麼多年,和趙聲閣說話沒被氣死是他命大。
散場,陳挽提前叫人泊車到門口。
出了室內,山腳下海浪的怒吼更清晰,檐下雨珠成排,夜裡海風也勁,吹落山間許多開在夜裡的白色杜鵑和吊鐘花。
陳挽出來時沒拿外套,海風把襯衫吹得落拓,顯出纖細的一截腰身和削直的肩膀,像夜雨中的一桿竹。
有人從他後面出來,不需要回頭,鼻子和耳朵可以為他辨認出那是誰。
陳挽脊背稍微挺直了些,頭低半分,讓到旁邊,幾乎隱到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