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像一個醉鬼,後者像一個瘋子。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近距離地看過這張臉了,真的很頂,多看一眼是一眼呢。
好在趙聲閣也沒有真的在這件事上揪住他不放。
「你的項目怎麼樣了?」他突然問。
陳挽還微笑著,聽到這話腦子突然清醒了許多,就是在這個時候,某一瞬間,變慢的思維在靜謐空曠的空間裡好似終於把上一句話的真實含義聯結起來。
打牌的時候,何盛遠說他們有緣分,還在陳挽贏下第三局之後說,看來他們註定就是要合作的。
因為他是萬寶航項目的背後投資人之一,他們的勢力集團一直苦於找一個能指控羅乾生的替罪羔羊,誰知道半路冒出來一個不怕死的陳挽,那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剛剛喝下的漿果酒在胃裡變得有些冷,陳挽在之前真的不認識何盛遠,這也是打牌時無意提及了他才知道的。
在今晚之前,何盛遠對於陳挽來說,都是和趙聲閣有商業競爭關係的身份敏感人士。
這麼想的話,他似乎的確是表現得有點像個機關算盡卑膝逢迎的牆頭草了。
發冷的酒像一塊石頭在胃裡墜著,陳挽暗自嘆了聲氣。
喉嚨有一點緊,所以聲音低了一些,儘量讓自己的話顯得誠懇而真實:「我之前不知道何總和萬寶航的關係。」
趙聲閣皺了皺眉,有些疑惑,好像不太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又提到何盛遠。
他只是打算提醒陳挽以後不要再去出席聽證會這樣危險的事情,如果不想求助於他,那跟卓智軒或者譚又明說也可以。
不過這次的羅乾生也不用再擔心,他翻不了身了。
不過由於聽證會是保密的,趙聲閣也不應該知道這件事,所以他只能隱晦地勸陳挽:「萬寶航裡面派系很多,石章民應該都跟你講過的,你還是要想清楚了再行動。」
其實趙聲閣都已經下定決心以後不會再關注任何關於陳挽的事了,並且也幾乎成功了,但這件事還是……太過了,凡事沾上了政治,都是非常嚴肅的,危險的,趙聲閣覺得陳挽根本意識不到這其中的嚴重性,又或者,意識到了,但就還是要冒險。
趙聲閣大概也知道陳挽有點怵自己,所以聲音和態度
都不像之前打牌那樣強硬和冷漠,可稱得上溫和,甚至都有點……溫柔了。
當然,講這個話和聽這個話的人誰都沒有意識到。
陳挽喉嚨滾了滾,聲音有些低但很恭謙地說:「好的,我知道了,謝謝趙先生提醒,我以後會注意的。」
趙聲閣覺得陳挽還是挺聽勸的,雖然是圓腦袋,但是沒有秘書描述中的那樣倔強和瘋狂,不過趙聲閣又覺得他看起來有一些不對勁,很細微,自己是不是應該再說點什麼。
這時候,有人進來了。
是之前被安排坐在趙聲閣身邊的那個男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