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陳挽陷入他冷冽的氣息里,訕訕地說。
趙聲閣抬手的時候,手上的戒指閃了一瞬,家族徽章在尾指上有種低調神秘的光彩。
忽然,那隻徽章戒指伸到了他面前很近的距離。
「……」陳挽抬起頭,「?」
趙聲閣看著他的眼睛,說:「你不是想看?」
「……沒有。」
「陳挽,」趙聲閣確認他的針口沒有隆起和發紫,才重新坐下,想了想,問,「很怕我?」
他的聲音溫沉,但陳挽躲在被子下的手動了動。
這並不是個疑問句,是個陳述句。
趙聲閣聊天都不按常理的,跟他對話像坐過山車。
陳挽看向趙聲閣,微笑道:「沒有,趙先生怎麼這麼問。」
趙聲閣坐著,跟他差不多高低,平視的目光平靜而溫和,但很直接,讓人覺得很深,你無法看穿他的想法,但被注視的人所有細微心思都無所遁跡。
「沒有嗎。」趙聲閣很專注地看著他,漆黑的目光掃過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嘴唇。
屋子裡的氣氛從方才的凝滯流動成一種無法言說的微妙,兩個人卻表現得一個比一個自然和鎮定。
「沒有。」陳挽這次是真心地說。
他從來不怕趙聲閣,無論趙聲閣在別人口中是什麼樣子。
「沒有就行,」趙聲閣說,「不用怕我。」
陳挽覺得自己真的撞壞了腦子。
他這個樣子鈍鈍的,顯得不那麼機靈,不那麼得體,也不那麼防備和無懈可擊,窺見一部分鎧甲和面具之外的陳挽,讓趙聲閣覺得很真實,生動柔軟。
所以他又說了一遍:「不用怕我。」語氣和神情都是認真的,也顯得非常可靠。
陳挽就說好的,很溫順的樣子。
趙聲閣看了一下醫生給他開的藥,很仔細,一邊看一邊問:「陳挽,醫生建議你住院幾天?」
陳挽說:「我就今晚留院觀察一晚,沒什麼事明天就——」
「陳挽,」趙聲閣輕聲打斷他,停頓了一下,語氣有點無奈,「我是問醫生的建議。」
「不是你自己的認為。」
陳挽:「……」
其實趙聲閣語氣很平和的,不是那種上司對下屬,倒有點像長輩問小孩,有點不贊同,有點無語,但也不會很兇,不過會讓你不自覺挺直腰背誠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