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聲閣覺得比在密倉門被陳挽關上那一刻更難以呼吸。
沉默在兩人之間凝滯太久,久到陳挽已經開始忐忑和無措,他平復心情:「趙先生如果實在很不想看到我,回程我自己坐船就——」
趙聲閣不想聽他說了,打斷:「你怎麼證明?」
陳挽想了想,語速很緩慢地說:「我保證不會再出現在任何你有可能出現的場合,也會刪除你留給我的所有的社交聯繫方式,你可以叫人檢查,」他真的想得很認真,很深入,且方法可行,備案齊全,仿佛下一秒就可以交上一本計劃書,「我會打申請報告離開寶莉灣項目組,科想的事宜以後就由我的合伙人對接。」
「研發、專利還有路演名單可以刪除我的名字。」
語氣平靜得像是早已想過無數次這個備案,暗戀是這樣的,要隨時做好敗露的準備。
「如果你實在不放心,我可以離開海市。」
其實,對陳挽來說,這個世界上,哪裡都是一樣的。
他輕柔的聲音像鋒利的刀刃,剖開自己的真心的時候,同時把趙聲閣的一顆心也戳得稀巴爛。
趙聲閣往前走半步,離他很近,聲音低下來幾分,耐心地、完整地、重複問了一遍:「你喜歡我,要怎麼證明?」
陳挽頓了一下,抬起頭,好像沒有聽懂,眼神露出一些迷茫。
證明什麼?
趙聲閣居高臨下,垂著眼看他,冷聲質問:「難道連喜歡我,也是騙人的?」
「不!不是。」
趙聲閣說:「那你證明。」
陳挽不解地抬起眼,對上趙聲閣幽深的目光,抿了抿唇,很為難也很著急地說:「我、我不知道怎麼證明。」
因為從來沒想過要表達,也不需要一個結果,所以無需證明。
趙聲閣微傾上身,離他極近,幾乎鼻息相聞,視線緊緊盯著他的唇珠,聲音低沉:「那你想一下。」
聲音聽起來很冷酷無情:「如果你能證明,我就相信你。」
陳挽的心跳從這一刻開始脫韁,很克制自己才不顯得那麼失態,但他掩藏得太久了,真的要把心意曝於天光之下便無從入手。
趙聲閣等了許久,拇指頗具暗示意味地按了按陳挽的唇珠,頭低得更近,嘴唇也幾乎要和陳挽的要相碰,但他把最後的距離留給陳挽。
他要陳挽親自承認,要陳挽主動證明,要陳挽親自打破他那一套令趙聲閣聽了就想發火的原則,作出選擇。
陳挽全身僵著,腦子一團漿糊,他很認真地想了,然後還是有些喪氣地如實道:「我不知道。」
「……」趙聲閣心裡嘆了聲氣,變得沒那麼凶,還算溫柔地摸摸他的臉,似引誘,似鼓勵:「你不知道?」
聲音放低:「你知道的。」
「你想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