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言回到家裡,把王春花的事情告訴了趙建英。
趙建英端了碗稀飯放在宋小言跟前,說道:「那個王春花平時看著老實,其實她才是最狠的那個。在海子之前,一連生了四個女娃娃,都被她扔尿桶里了。扔到第二個,她就有點不正常了,當時去請青陽觀的道士做法。道士幫了她一回,後來見她還弄死孩子,就再也不肯來了。」
「要我說,就是她虧心事做多了。天天疑神疑鬼,現在終於精神出問題了,都是活該,現世報!」
夜深人靜,不少人家家裡養的狗,都紛紛狂吠起來。
宋小言是被家裡大黃狗的叫聲吵醒的,她打開房門看了看,那大黃狗就夾著尾巴跑到鑽進她的房間裡,一人一狗對視了許久。
不過好在它終於不叫了,宋小言只好讓它待著,關了燈回到床上,大黃也就趴在她床底下,閉上眼睛發出一陣陣呼嚕聲。
被一隻狗的呼嚕聲吵得睡不著的宋小言:……
這種事情一連持續了好幾天,直到這天村長來家裡,避開趙建英神秘兮兮地對宋小言說道:「小言,你可得注意這些。村子裡有人起夜,說是看見了一個臉上白生生的小鬼,正露著獠牙,把雞脖子咬斷了呢!」
宋小言被唬了一跳,瞪大眼睛問道:「怎麼會這樣?那人沒看花眼吧?」
「誰知道呢?」村長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最近村子裡人人到了夜裡都不敢出門,他這個當村長的也著急的很,「都說王春花殺的丫頭回來纏著她了。」
想到趙建英和宋小言祖孫兩人相依為命,家裡又沒有男人守著,便又特地囑咐了宋小言:「你奶不信這個,我要是同她講,她鐵定為了打破封建迷信的謠言,晚上特地出門。這件事我就不同她講了,我看著你奶一點,別讓她晚上出門瞎晃!」
宋小言趕緊答應,把村長送出了門。
到了晚上,她便拉著趙建英在家裡看電視。也不知看了多久,兩人都有點困了,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敲門聲響了起來。
宋小言頓時一個激靈,剛才那個敲門聲無比清晰,趙建英也聽到了,可見不是她的幻覺。
但時間已經這麼晚了,三更半夜的,誰還會來找她們?
趙建英開了門,左看右看沒發現人,低頭一看卻發現門前的台階上,放著一隻被扭斷了脖子,鮮血淋漓的雞。
「這又是哪個天殺的?」趙建英很惱火,可到底還是把雞撿了回來,「丟東西的人肯定沒走遠,我倒要看看,是誰整天裝神弄鬼!」
「奶奶!」宋小言聽到聲音從房間裡追出來,可惜趙建英已經不見了,外頭黑漆漆的一點光線都沒有。
忽然一陣小孩子的笑聲響起。
宋小言感覺自己全身的毫毛都豎起來了,她立刻關上門,卻被一隻力大無窮的手硬生生按住。
王春花蒼白的臉出現在宋小言面前,她不復平時的老實木訥,眼中一片邪肆陰森:「小言,建英嫂出去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我家娃娃想找個好人家投胎,相中了你,你就行行好吧!」
說著,一把把海子從自己身後扯了過來:「海子,你不是想娶媳婦嗎?這個媳婦夠漂亮吧?」
海子看了眼宋小言,高興地拍手:「漂亮,漂亮!」
「漂亮還不快上?」王春花狠狠地推了海子一下,把他推了一個踉蹌,「撲通」一下跪在宋小言面前,「把她的褲子扒了,把娃娃種進她肚子裡!」
宋小言拼了命掙扎。
「居然還敢反抗!」王春花惡狠狠地一巴掌扇過來,扇得宋小言眼冒金星。
這下,宋小言終於看清楚了,王春花的肩膀上,坐著一個血肉模糊的嬰靈。與其說是個小孩子,不如說是一個血塊。
它一靠近,竹林泥土潮濕的味道,還有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便湧進宋小言的鼻腔。
「救命!」失去意識之前,宋小言是多麼希望,有一道像在谷園村那麼粗的天雷劈下來,直接把面前的鬼嬰劈成灰燼。
轟隆隆——
月明星稀的晚上,不知何時飄過來大片烏雲。只見烏雲之中閃過一片電光,一身巨響就在望龍潭的上空響起。
門外,一個少年捧著青花瓷魚缸,魚缸里一黑一白兩隻金魚緩緩遊動。他剛想敲門,天空中卻突然炸響一聲驚雷。
「這雷,有幾分古怪啊。」他眯著眼睛看向天空,眸中的金光隱隱浮動。
與此同時,院子裡附在王春花身上的鬼嬰頓了頓,心中煩躁不已。
早知道它就找一個腦子正常的來了。要是面前的不是個傻子,它早就可以投胎了,哪裡等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