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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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和光放學回到青陽觀, 探頭往三清殿裡看了一眼。只見三清神像面前的蒲團上, 跪著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姑娘。

來青陽觀燒香的香客很多, 但這個時候還沒走的並不多,褚和光見到老道長的時候, 便忍不住問了一嘴。

老道長手裡拿了一把拂塵,笑著說道:「還記得南安市服裝廠跳樓自殺的老楊嗎?她就是老楊救的那一位,我看她很有佛性, 就是不知道到底有幾分佛緣。」

褚和光只過了遍耳朵, 便把這件事拋到腦後去了。他這幾天累得不行,但好在休息了幾天過後,眼睛好了不少。

兩人一塊走到靜室,各找了一個蒲團盤腿坐下來。面前的香爐里,常年不斷燒著一種香味奇異的香, 此時正從爐蓋的小口裡飄出一道裊裊的青煙。

褚和光對老道長說道:「這幾天上學, 我檢查了許多遍,確定龍溪高中的幻境已經消失。本來以為, 是有什麼邪祟附在陳美蘭身上,才導致她進入幻境之後, 會變成魚頭人。但後來她的屍體我也見過, 沒有發現一點被附身的痕跡。」

老道長一邊聽著褚和光的話, 一邊掀開香爐的蓋子, 用一根長長的尾部燒得焦黑, 頭部雕成祥雲形狀的暗黃色木棍, 翻了翻爐子裡的香灰:「她這是生了心魔。」

「心魔?」褚和光時常在青陽觀的典籍里看到這個詞, 可親眼見到還是第一回。

老道長翻完香灰之後,靜室里的香味更加濃郁了。他沉吟了一會兒,對褚和光說道:「不錯,每個人都有七情六慾,但普通人撐死了不過是鑽牛角尖,像那麼厲害的心魔,恐怕只有機緣巧合之下才會出現。她把活生生的人當成魚一樣宰殺,所以進入幻境之後,才會現出心魔的本相。」

褚和光聽到老道長的解釋,多嘴問了一句:「也就是虛相咯?」

老道長盯著褚和光看了一會兒,突然衝著他神秘一笑:「真真假假誰能分得清?也許,魚頭人才是她的本相也說不定呢?」

褚和光被他這麼一笑,覺得手臂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搖了搖頭,道:「不說這個了,上回我一直有件事情忘了和你說。言言第一次從幻境出來後,我又見到了另外一個她。後來事情能有那麼順利,也有那個人的原因在。」

褚和光說這些,本意是想請老道長幫忙。可誰知,老道長聽了之後笑眯眯地問道:「哦?那你覺得另外一個宋小言怎麼樣?」

「怎麼樣?」褚和光不知想起了什麼,面色複雜地說道,「我在她面前,簡直就像沒穿衣服一樣。」

老道長立刻說道:「色即是空。」

褚和光臉上的表情一下子扭曲了:「老頭兒,你一個出家人,整天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老道長正色:「難道不是你先開車的?」

褚和光臉色漲得和豬肝一樣:「我的意思是,她簡直聰明的像個妖怪一樣!」

三清殿裡,小姑娘靜靜地在神像面前跪了一會兒,等她反應過來,走出三清殿的時候,才發現殿外早已暮靄沉沉。

自從老楊跳樓自殺之後,她無時無刻不處於自責之中。方才一個人在三清殿裡,與滿殿的神像相伴,她得到了從未有過的平靜。所以一時不察,才到了這個時候。

從青牛背到望龍潭還有不短的距離,小姑娘急匆匆走過殿前的陰陽池。剛巧前方來了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年輕男人,兩方相遇差點沒把小姑娘撞進池子裡。

小姑娘站穩了,一回頭才發現這群人圍著一個打扮入時的姑娘。夕陽下,那姑娘嫩白的手背上,覆蓋著的一層紅色魚鱗,顯得分外刺眼。

她心裡一驚,剛走出青陽觀,又見到一群西裝男子簇擁著一個滿臉富態的中年男人走了上來。他們每人手裡都提了一個手提箱,看起來沉顛顛的,也不知道裝了什麼。

「快!一定要見到清機道長,只要道長肯救琪琪,無論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望龍潭邊上長了一叢叢蘆葦,時節轉入秋季之後,蘆葦的穗子上就結了白絮。傍晚的微風輕拂,雪白的蘆葦穗子,隨著晚風的節奏,在風中輕輕搖曳。

宋小言一騎到村口,就被這美好的景象迷住了。她從自行車上跳下來,推著車沿著湖畔散步,看著西邊的太陽一點點沉下去。

就在最後一點陽光消失在天際的時候,她忽然看見遼闊的望龍潭水面,一個穿著紅色裙子的姑娘站在水中央,衝著她盈盈一拜。

雖然這一回她沒有說任何話,但宋小言卻感覺到了她的感激。

紅裙子姑娘很快消失在水面上,宋小言揉了揉眼睛,發現不遠處的水底下,一群紅色鯉魚朝她遊了過來,為首的那隻,嘴裡還噙了什麼金光閃閃的東西。

「給我的?」宋小言接過那東西,發現是一枚沉甸甸的金戒指。

媽耶,宋小言忽然覺得有了這群紅鯉魚,她馬上就要走向發家致富的道路了。

把戒指放進口袋裡,宋小言摸了摸幾隻鯉魚的頭,笑眯眯地說道:「以後你們就在望龍潭安家吧,不用怕,有我罩著你們!」

鯉魚們像是能聽懂宋小言的話,整整齊齊地朝她拜了三下。

宋小言覺得村長爺爺說的對,望龍潭可不就是是一塊風水寶地嗎?

宋小言回到家中,發現家裡多了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小姑娘。雖然穿著服裝廠沒有任何版型的廠服,但卻沒有掩蓋她花兒一樣的臉龐。

村長見到宋小言回來了,笑著向她說道:「言言啊,這是你爸手底下的員工。今天去青陽觀燒香,不小心錯過了末班車,我就把她領你們家裡來了。再說了,你爸不還在家裡嗎?等明兒天亮了,讓你爸帶著人小姑娘回市里吧!」

宋衛國自從被嚇著之後,就發了一場高燒,掛水吃藥都花了不少錢。所以又向廠里請了幾天假,打算養幾天病再回去。

也許是因為宋小言一直盡心照顧,讓宋衛國良心發現了。他掏出了自己藏在口袋裡,皺巴巴的三百塊錢,給宋小言去交了學費。

結果第二天,他居然就活蹦亂跳,一點也不像得過病的人了。他之所以多住了一天,是因為家裡的伙食實在太好了,每天桌上都是野味,吃得宋衛國滿嘴油光。

回想起以前自己在家裡的時候,桌上擺的都是酸菜蘿蔔乾。

宋衛國忍不住替自己掬了一把辛酸淚,他才是老宋家撿來的孩子吧?要不然,怎麼從小到大,他媽都這麼偏心?先是偏他死了的弟弟,再是偏袒自己的養女。

他宋衛國怎麼就混得這麼慘啊?

宋小言看見宋衛國從房裡出來,沖小姑娘露出一個善意的笑容,說道:「快坐,我去給你們倒茶去!」

說著,便放下書包,到廚房裡倒了兩杯茶。

她剛出廚房,看見小姑娘在水缸邊洗手,也不知怎麼了,兩隻眼睛紅彤彤的。

小姑娘察覺有人在看她,一下子回過頭來,兩人都嚇了一跳。

「你認識楊哥嗎?」小姑娘勉強沖宋小言露出一個笑容,「我聽說你是在服裝廠宿舍樓長大的。」

宋小言並沒有直接回答小姑娘的話,而是問道:「你就是老楊叔叔救的那個女孩子?你不必自責,他……我想他現在,比他活著的時候,過得不知開心多少。」

小姑娘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明明知道宋小言說的都是安慰她的話。可聽了宋小言的話之後,她心裡竟然無比堅定地相信,老楊一定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

想到這裡,她沖宋小言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

兩人回到廳堂的時候,村長正和宋衛國聊天,說的都是鎮子裡最近發生的事情。

這幾天,市政府發下來文件,說要建設新農村。龍溪鎮在整個南安市,雖然不是經濟最好的,但放眼整個南安,龍溪鎮的景致就像是雞群里的一隻鶴。

只要進了龍溪鎮,就連路邊的一座山,都俊得不得了。

南安市早就想把龍溪鎮開發成風景區,奈何之前一直沒有充足的資金。但市場開放之後,全國經濟形勢大好,這個計劃也就提了上來。

宋衛國聽說龍溪鎮前景大好,頓時來了興致:「這事是真的?」

村長點點頭說道:「據說上邊要下來考察團,過一陣子就到了!到時,要在咱們望龍潭兩旁的山上種樹。春天有映山紅,秋天有楓樹,這兩邊的山上古時候就有山路,到時鋪上石頭,一定會有不少人來!」

兩人談論了好一會兒,直到趙建英把晚飯做好,又留了村長在家裡吃了晚飯。

沒過多久,村長的大兒子就上門來了。宋小言原以為他是來接村長回家的,沒想到他徑直向宋小言走來,說道:「小言,有市里給你來的電話!」

「什麼人給我打電話?」

「這個我還真沒問,不過他說過一會兒再打來,你快跟我去吧!」

宋小言應了一聲,回廚房和趙建英打了招呼,就跟著村長和他大兒子,往村長家裡走去。

她在電話旁邊守了一會兒,聽到電話鈴聲響了,便接了起來:「喂,請問你是?」

話筒里傳出來一個清冷的男聲,隔著長長的電話線,也讓人覺得看見了,寂寞沙洲上的一輪冷月:「小言,是我,傅斯。」

龍溪鎮的夜晚,雖然不像南安市那般燈火徹夜。

但鎮子雖小,卻五臟俱全。

龍溪鎮的卡拉OK在離碼頭不遠的一條街上,每到夜晚街上每家店面便打開五顏六色的霓虹燈,把燈光調到最曖昧的亮度,招呼著一個個鬼鬼祟祟的客人,把他們引到到店裡的一個個小房間裡。

街角的一個電話亭里,江小龍滿臉陰沉地走了出來。

外頭圍著的混混見他出來,便給了他小腿肚子一腳:「借到沒有?不要和我們裝死!」

江小龍挨了一腳,一時站不穩,又被不知誰的手推了一下,整個背撞到電話亭上一陣吃痛,嘴上卻不願意示弱:「著急什麼?來人不用時間啊?」

混混們又想動手,被一個染著黃頭髮的二十多歲不良青年喊住了。

他雙手插在褲兜里,歪著腦袋沖江小龍點了幾下頭,不由分說道:「好,就給他半個小時,要是借不到錢,今天就打斷他的腿,再扔到他家門口,讓他爸給他還錢。」

江小龍臉色一變,可對方人多勢眾,他終究沒敢發脾氣,只是焦灼不安地站著,時不時看看行人稀稀拉拉的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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