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師傅見到宋小言呆呆地望著自己手裡的外套,趕緊把手裡的菸頭扔在地上碾滅了:「我小師叔祖,怕你感冒了,非讓我把外套拿過來。」
兩人雖然見過幾回面,但歸根結底不大熟,走在一起怪是尷尬的。
不過,王師傅拿外套過來的時候,卻是把剛才那一幕實打實地收在眼底的。即便他這麼大年紀了還是光棍一個,但這麼多年吃過的鹽都比這些小屁孩走過的路多,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麼久,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這幾個小孩兒的心思他一眼就看得出來。
他一邊走在宋小言略後方,一邊看著她的背影琢磨起來。
這丫頭看著不像對傅斯那小子沒感情,只是這兩人的家世差得有些多。但凡那個姓傅的小子,有為自己爭取一番的意思,憑著這兩孩子青馬竹馬長大的感情,只怕也沒他小叔師祖啥事了。可惜那個姓傅的小子一點替自己爭取的意思也沒有,也就別怪他替他小師叔祖說說話了。
「我說小言啊……」王師傅看了看周圍沒別人,這才走到宋小言身邊,擠眉弄眼地同她說起夜裡的情形來,「你都不知道在王家宅子裡有多險啊,小師叔祖見你被樹妖掀翻在地,眼都不眨地就撲上去替你當了那一下,要不然吃虧的人可是你哦!」
王師傅衝著宋小言嘮嘮叨叨了好一會兒,宋小言才把事情弄明白了。
原來,那蓮婆不是個人,而是個修煉近千年的樹妖。她驅使的那些個紅衣鬼,都是她從別處拘來的遊魂,用陰毒的方法不讓他們入輪迴,硬生生把他們折磨著了厲鬼為她自己做事。
用這種逆天的手段修煉,一開始修為增加得很快,可到後期當然會遇到障礙。
樹妖明面上是幫王濤結冥婚,實際上,卻是看中了顧慧慧的生辰,想害死顧慧慧供她修煉。沒想到,路上遇到了滿身都是功德金光的宋小言,順勢改變了主意……
「那樹妖后來怎麼樣了?」宋小言意識到蓮婆的厲害,再想起之前的情形,不由一陣後怕。
她想,要不是褚和光來了,說不定自己真的要交代在那裡了。
王師傅笑了笑,本來想如實告訴宋小言,忽然想起褚和光的叮囑,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指了指病房的門道:「接下來不歸我管了,你要想知道就去問我小師叔祖吧。」
宋小言一看,原來兩人說著話已經來到了病房門前。病房的燈亮著,玻璃吊瓶里的液體流了一地都是,一個護士正拿著拖把在那裡拖地,見到宋小言進來了,忙說道:「小姑娘真是不知輕重,哪有輸著液就把針拔下來往外跑的?有啥天大的事比身體還重要啊?」
宋小言連忙向護士道歉,並保證下回再也不會了,這才看向躺在另一張病床上的褚和光。
褚和光原來並不在這間病房,可他硬是求著護士死皮賴臉地搬了過來,美其名曰怕樹妖有同夥來報復,在這裡看顧宋小言一晚。
宋小言被他一頓胡攪蠻纏,也忘了剛才打算問他的事。其實她的身體早就疲憊得不行了,剛才下床不過是強打著精神,乍然一放鬆下來,只覺得疲倦感鋪天蓋地地涌了過來,一時之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也就懶得再和褚和光瞎扯。
褚和光卻在一旁絮絮叨叨,完全看不出受傷的樣子,右側著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另一張床上的宋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