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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老和尚的話, 眾人的臉色都不大妙。
雖然孔芳生已經變成了惡鬼, 還想要殺了他們, 讓他們永遠留在這裡陪他。
但畢竟，他是孔老太太的孫子, 曾經也是個活生生的人。
如果有可能，誰也不想看到他永遠不得解脫。
孔芳生哭著哭著，看到邊學文無力地倒在地上, 眼中露出悲切的目光, 忽然間就發了怒：「假的，全部都是假的！說什麼一定會來救我，都是騙我的！」
「既然是這樣, 你們就也來嘗嘗孤獨而又絕望著死去的滋味吧！」
說著，身體裡迸發出巨大的力道。
只聽「撲通撲通」幾聲, 所有人就像下水餃一樣，被孔芳生震到了水裡去。
宋小言感覺自己漸漸沉了下去, 明明不是很深的水, 卻好像永遠觸不到底。
緊接著，河水變得渾濁起來，水面上朦朦朧朧的似乎有了光。她感覺自己的小腿, 好像卡在什麼東西里了，任憑她怎麼掙扎, 都只能感覺到河水嗆進肺部的刺痛。
水面上傳來一個急切的聲音, 著急地呼喚著她的名字。
宋小言分辨不出那到底是誰的聲音, 只是看見有個人分開水流遊了過來, 然後又將她丟棄在水裡。
支持不住了……
宋小言絕望地想到。
為什麼他沒有早點來呢？
如果他早點來，自己就不用死了吧？
怨氣一點點在心中聚集，漸漸吞噬她的理智。
水底真的很冷，冷到她想要讓更多的人明白，她心裡像深淵一樣的絕望。
也不知什麼時候，宋小言的上方出現了一個人，他在拼命遊動著，想要到水面上換一口氣。
她盯著那個人的腳腕，狠狠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唵嘛呢叭咪吽！」
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
宋小言只覺得腦海之中像是被一根針扎了一下，眼中頓時一片清明。
只見不遠處的水裡，一團金光正慢慢地亮了起來。
她睜開眼睛，發現剛才出現在她上方的人不見了，面前只漂浮著一團水草一樣的東西。
仔細一看，那也並不是什麼水草，而是一團糾結著漂浮在水裡的頭髮。
可想而知，如果剛才宋小言抓住了幻覺里的人的腳腕，雙手就會被這團頭髮纏住，再也動彈不了。
再低頭一看，只見卡住自己小腿的也不是什麼石頭，而是一隻被水泡得浮腫得看不清五官的水鬼。
宋小言心裡一陣惡寒，一腳踢開抓著自己腳腕的那隻水鬼，掙扎著向上游去。
也不知道老和尚的聲音到底是怎麼在水裡發出來的，直接在她腦海里想起：「小言施主，用你手裡的引魂燈！」
宋小言這才發現，哪怕掉進了水裡，褚和光送給自己的那盞油燈，都還牢牢地握在自己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