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檻上多了一人。
葉尤州瞅了眼身邊的師弟,總覺得對方坐這的畫面有些不對勁。對方身上帶著剛沐浴後的清爽,還有一股若有似無的暗香。
正細細辨別著這是什麼味的薰香,就聽師弟說道:
「近日似乎總是麻煩師兄。」
葉尤州餘光看見對方染霞的耳尖,心道,師弟雖是看著淺淡疏離、拒人千里,可性子還是如小時候一般,容易害羞,臉皮也淺。
若真要說起來,怎麼也是自己占了對方的便宜。
「舉手之勞罷了。」想到今晚宴上不知是誰下的含春酒,葉尤州臉上布著寒霜,「今夜不知是何人,如此下作。」
當事人倒是比葉尤州淡定些,溫自憐只看著沉沉夜色,芙蓉臉上帶著抹嗤笑。
「此事師兄不必操心。」
葉尤州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方才師弟這麼熟練,怎麼看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了。比起他這樣嚴陣以待,師弟麻木地像是吃了頓飯般。
師弟天資聰穎,可修為在宗內只能算是中上。若是不被這些有心之人打擾,別說對抗一個檀陰,十個都不在話下。
可惜……
瞥到對方手上的十個針眼,葉尤州拿出了熟悉的綠瓷瓶,幸虧他多要了幾瓶。
手腕被搭住,指間傳來清涼的觸感,溫自憐手指微動,他密如蒲扇的長睫輕顫,似乎是思量了會兒,卻沒有將手抽回。
「師兄與蓬萊路修士似乎相熟?」
聽到這話後,葉尤州心下瞭然,不愧讀者御賜官配,今晚才打了個照面,師弟便開始打探他的消息了。
葉尤州塗完了藥,口氣隨意,「先前去過一次蓬萊,並不熟。」
「原是如此。」溫自憐似乎只是隨口一問,也沒再追問。
葉尤州正想著要不要再為路別昔多說些好話,又擔心自己太刻意,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耳邊驟然炸開一道聲響,葉尤州抬頭,夜空中正綻開一簇簇煙火,此起彼伏,絢爛奪目。
今晚陣宗弟子都不在宴席,想來是去搞這東西了。
一簇簇焰火綻開,又星星點點地湮滅。
葉尤州看得有些入迷。
有些東西因著短暫而彌足珍貴。
據說這一簇煙火抵三百張陣宗特質符,葉尤州眼也不眨,他不是在看煙火,而是在看燃燒著的數不清的特質符。
滿天的焰火將身旁這張清冷如霜的臉照得忽明忽暗,溫自憐的目光停留了會兒,才轉頭看向流光溢彩的夜空。
他指尖輕輕蜷縮,鼻尖鑽入一股安心清淡的草藥香。
作者有話說:
其他弟子:快看!是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