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面色更冷,空氣都似要凍上,豐泄水補充道:「葉兄誤會了。不必脫衣,只需一動不動地待在木桶中便可了。」
「若是葉兄實在不願,那在下自然不會強人所難,只需付在下兩百靈石的辛苦費便好。」
兩百靈石?!
葉尤州坐回桶中,面癱著臉,「畫快些,我還有要事。」
豐泄水:「……」
這就是劍宗弟子的氣節?
小半柱香過去,葉尤州被這藥浴熏得眼中都閃著淚花,他已是忍到極限了,「還要多久?」
豐泄水看著桶中眉宇間結著冰霜的冷美人,他抓了把頭髮,笑道:「就是這樣,就是這樣,葉兄先別動。」
葉尤州在思考揍翻一個藥宗弟子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又過了一炷香,不遠處的豐泄水終於放下了筆。
葉尤州一刻也不願多待的從藥浴桶中出來,看到畫上內容的那刻,他腰間的如虹劍已蠢蠢欲動。
畫卷上,美人清冽如寒泉,額間一抹硃砂印,一襲黑袍白鶴服,他側身而立,冷冷瞥著畫外人。
傳神是傳神,好看也確實好看。
可這和他坐在那讓人要死不活的惡臭藥浴中有什麼關係?豐泄水這般舉動,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是在報私仇。
葉尤州轉頭看他,語氣帶著冰渣,「豐泄水,這便是你要我待在這木桶中整整兩柱香的原因?」
豐泄水看起來一點也沒被抓包的愧疚,他很是坦然道:「葉兄這就誤會我了,確實畫中未出現木桶,但只有在這藥浴中時,葉兄的神態才最為動人。
況且,我也並非是故意之舉,你看這畫中,葉兄冷冽的眼神中是否若有似無地蒙著層薄霧?這樣的神態,只有在這樣的水霧繚繞中才會自然流露出。」
「刺骨的眼神中泛著淡淡的水汽,世人最難抗拒強者示弱,這神態讓人看了不禁在想,這樣的傲骨美人是見了誰?又或者是看見了什麼?才會失態地流露出這些微脆弱感。」
葉尤州冷臉聽著,謝邀,全靠藥浴熏得。
不過,他看著這畫,總覺得這畫風有些眼熟。
還未再看幾眼,豐泄水已捲起了畫,他如獲至寶般抱著畫卷,頭也不回地揮了下手,「葉兄請便。」
……好一個用完就扔。
不過葉尤州也沒打算多待,他施了個清潔術,又換了身裡衣後,向外走去。
藥園中的藥宗弟子們本還垂頭苦熬丹,見他出來後,便如地鼠出洞般,齊齊抬頭,目光灼灼。
葉尤州腳下一頓,……他們昨日也是這麼精神的嗎?
見昨日那個給他指路的藥宗弟子也在,葉尤州走了過去,「小兄弟,不知你這可有平心靜氣,有助化解心魔的丹藥?我想買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