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尤州對幻術感同身受的怨念更重了,當務之急,他得找個地方變回人,否則他真要暈死在這白雲間了。
一路跌跌撞撞地跟在二人身後,見師弟與焦符進了一處閣樓賞樂,葉尤州跟著他們進了閣樓,小心地窩在了一處角落。
閣樓內端坐著數位白衣的樂師,古箏時而婉轉低沉,時而如流水般靈動,如靡靡之音,響徹在屋內。
葉尤州聽著更想吐了,好比是暈車之人正坐在汽油味極重的皮質椅座上,車裡還放著搖滾的重金屬樂,震得他兩耳發嗡,頭痛欲裂。
焦符擺著黑白棋子,淺笑道:「讓黑棋於自憐,由自憐先下可好?」
屋內琴聲裊裊不絕,氛圍正好,溫自憐卻突然起身,「身體不適,先行告退,焦宗主請便。」
白絲帶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美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閣樓中,一眾小妖童緊跟其後,像是怕人跑了似的。
焦符空坐在棋盤邊,唇邊的笑倏然收起,他抬了下手,「都停下。」
屋內的琴聲似是突被扼住了喉嚨的喜鵲,樂聲戛然而止,閣樓中的氣氛突然之間有些凝固。絲知閣的樂師們交替了番眼神,疑惑著是不是自己彈錯了琴譜,焦大人今日怎麼有些不對。
溫自憐一路疾行,身後追著他的小妖童們兩條短腿更如風火輪般,都走出了殘影。
不知這美人為何突然如此,小妖童們在身後一邊追著,一邊在心裡八卦著,是就這美人這般性子,還是天下的美人都是這般喜怒不定?方才去桃林的時候臉色還算不錯,怎麼聽了會兒琴音,就又變卦了?
到了泗水居一十二間,小妖童們正要跟進屋內,房門猛地關上,小妖童們捂著碰痛了的鼻尖,連連抽氣。
美人果真都很難哄,焦大人看上的美人更是難哄得要命。
一路趕回屋內,溫自憐施了個蔽目訣,他鬆開拳頭,掌心處的流螢蟲正奄奄一息。
溫自憐眉間染上些憂色:
【師兄,你這是怎麼回事?】
終於到了安全地帶,葉尤州再也支撐不住地變回了人身,他虛虛撐在溫自憐的身上,終於鬆了口氣。
【無事,只是吸入了些滅蟲的薰香,有些乏力罷了。】
葉尤州懶懶地搭在師弟身上,感受到靈力正從師弟身上傳來,他挪開搭著師弟的手,只覺得自己此番也太遜了。
【師弟,只是幻術的後遺症罷了,現下我已無大礙。】
溫自憐並未聽他所說,他一手貼在葉尤州的臉側,另一手在他額間以靈力畫了道清明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