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
餘光看見廂房外站著的少年,陰魂的話猛地收住了。
葉尤州還奇著這小鞭炮怎麼不響了,目光順著看過去後,他語塞了會兒,叫道:「……師弟。」
和師弟在雲子塢不歡而散後,這好像還是頭回和師弟碰面,空氣中都瀰漫著尷尬二字。
近日天氣愈發炎熱,宗內的弟子們都換上了輕薄的夏季服制,比起春秋季,夏季的服制面料更軟更透氣。
面前的少年也換上了一襲夏季服制,純白的裡衣外罩著件柔滑輕薄的黑袍,袍身的白鶴不似冬季服制那般清楚,用的是細線,料子是薄紗,夜色下的白鶴撲閃著細潤的銀光。
溫自憐白玉無瑕的面上沒什麼表情,語氣淡淡:「師兄怎麼這麼晚回來?」
「今夜有些特殊,出去了一趟。」葉尤州睜眼說瞎話。
陰魂十分不配合地拆台:「何止是今夜,分明是夜夜。」
葉尤州面上一僵,這陰魂和他八字不合吧?
溫自憐只看了眼陰魂,就抬眼道:「師尊讓我來收師兄的出海使則錄。」
聽到這個,葉尤州心內一凜,心情就像是馬上要交作業了,猛然發現自己玩過頭了一字未動一般。
坤山宗內有規定,為了弟子們的安危,出海遠程時需抄寫一份三千字的出海使則錄。馬上將近的蓬萊秋祭,坤山宗內不少弟子會前去,宗內統一發下了出海使則錄,弟子們抄寫好上交後,方可登上前往蓬萊的渡輪。
近日被這米線球折騰的,葉尤州白日都在補覺,夜裡又被帶走,一時間還真把這事給忘了。
他有些心虛道:「師弟,我明日交可好?近日有事耽擱了。」
「師兄有什麼事?」
葉尤州默了會兒,總不能說他在和一個鬼修爭一隻陰魂的撫養權吧?說出去都沒人信。
見他沉默,溫自憐不再多問,他遞了塊松脂塊樣的東西。
「宗內下了死令,明日便要上交。師兄若是抄困了,可點燃此香提神。」
「……多謝師弟。」葉尤州接過,這樣的貼心他真的不是很想要。
溫自憐不再多言,轉身離去。
陰魂幸災樂禍道:「冰山臉,你看你,拒絕了美人後,美人都不想理你了。後悔了沒?」
葉尤州後沒後悔陰魂不知道,反正他是後悔了,這天殺的冰山臉居然設了個陣法,將他放進了陣法中,全方位在他耳邊念著書籍內容。
簡直是鬼生一大折磨!
忌跳海,忌長時海上御劍,忌……
抄了八百來字,葉尤州已有些睏倦,想到剩下還有兩千多字,他勉強打起精神,又抄了百來字後,他認命地將師弟給的松脂塊點燃放在燭燈上。
忌私立生死狀,忌在外詆毀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