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蓬萊待客之道很有一套,但葉尤州也沒想到這一套這麼齊全。
葉尤州真心實意道:「多謝。」
「葉修士不必客氣。」雪衣修士手中拿著盞琉璃燈,琉璃燈折射著彩色的光,他小心地遞來,「過幾日的秋祭,前往遠古深海時,將會放流這些琉璃燈,這些琉璃燈每位修士各拿一盞,還望葉修士體諒蓬萊為先祖祈福之心,勞煩葉修士輸注些靈力進這琉璃燈內,並輔以道心咒。」
葉尤州照做著輸注了靈力,琉璃燈倏地亮了一下,蓮花底座處浮現出他名字的銀邊字體。
來蓬萊的修士們各宗各派都有,偶然也會有品劣不佳的修士胡攪蠻纏,只想著去遠古深海中探寶,而不想摻和蓬萊祭祖這一套。
沒想到葉修士看著冷麵,倒也是個好說話的。蓬萊弟子淡笑著將門掩上,「多日乘船,葉修士今夜還是早日歇息罷,桌上備了些助眠的茶糕。」
門被輕輕帶上。
葉尤州將琉璃燈放在桌上,徑直躺上了床。沒有海浪波動,沒有暈乎乎的昏漲感,葉尤州沾床就睡。
卦藕懵了一陣,它輕輕拍了拍床上的青年,沒有動靜後,它焦灼了一會兒,不停地竄上竄下。關節跟著它的動作「咔噠咔噠」的響著,在床上跺了幾下腳後,它似是認命般的「呼」了一聲趴在了葉尤州的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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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足了精神,徹底掃除了乘船的疲憊。第二日傍晚的時候,葉尤州向一位蓬萊弟子問了路,他打算將三火魂燈交還給路別昔。
得知葉尤州要將他交出去,陰魂哀哀戚戚:「冰山臉,你不厚道,當初你要死要活地同主子爭這爭那,費勁了口舌。當時吐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都未曾放開我的手,現在卻要拋開我,你怎麼忍心?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葉尤州腳下步伐加快,面上微僵,陰魂這話怎么小言味這麼重,「我補覺的時候,你都看了些什麼書?」
「就你屋內書架上那些書啊,蓬萊可真好,書架上的書居然都施了有聲術,一打開就放出來了。什麼盤纏未還,你心好冷,就因為欠錢不還,往日好友反目成仇,聽得我要哭了,世事無常,金錢使人產生隔閡。」
陰魂抹了把眼角,抹去虛無的眼淚,「冰山臉,莫非是我沒給你點好處,你也厭煩了我?這才想將我還回去?」
蓬萊這般氣潔,客房內不該會有這些閒話書籍才是,他看的時候分明都是些心法書和道家摘錄。葉尤州思忖片刻,「你說的可是『磐石未化,泥心浩韌』?」
陰魂點頭,「對對對,就是這句。」
這句話是心法內經中典化眾人的一句類比,說的是磐石雖硬卻過於剛硬,點不破道不透,難以化解;而泥人外表脆弱,卻外柔內剛,堅韌不拔。
陰魂剛剛說的什麼來著?好友因著金錢撕破臉皮……
葉尤州沉默一瞬,只道:「你之後還是別看這本了,按我教你的先學些基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