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邊黑身的戒尺在寇池手中亮出,他單手緊握尺衡,一向瀲灩多情的雙眼此刻卻如結霜凍,他沉聲道:「葉尤州,什麼時候的事?」
陣法自他腳下布開,深藍的結界如一汪碧海,將他們牢牢包裹在內。
寇池沒說什麼事,但二人顯然都知道這事是什麼事,他問的是葉尤州怎麼和溫自憐攪到一塊了。
還不等葉尤州答覆,寇池嗤笑了一聲,又道:「當初我巴巴地問你溫師弟的喜好時,你是故意的吧。故意讓我當眾出醜,在溫師弟面前出醜。枉我那時候還以為你只是護師弟心切,而我又花名在外,你不信我是真心的。現在看來,葉修士倒是好手段啊……」
寇池噙著笑,尺衡在手掌間輕拍,他上下將葉尤州看了個遍,話里卻無半分笑意,「葉尤州,我怎麼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本事?」
濃濃的挑釁和這陰陽怪氣的勁兒,生怕葉尤州聽不出他的不滿。雖說那時候葉尤州確實沒這意思,但寇池此刻正在氣頭上,解釋或是不解釋,意義不大。
於是,葉尤州撩了下眼皮,「打吧。」
聽到這話,寇池臉上徹底沒了笑意,他沒想到對方還真是連解釋也不打算給他一個。也是,有什麼好說的,他們之間向來不就是以武服人嗎?
瞬息之間,漩渦四起,赤光同藍光交織共舞。戰況良好,結局意料之中,葉尤州自信收劍,隨後就以一個怪異的收劍姿勢僵在了原地。
這感覺不陌生,葉尤州甚至有心情和寇池抬槓,「傷敵八百,自損一千這招,也就你用的出來。」
即使身上掛了些彩,寇池一雙眼卻仍發著亮,帶著些不甘。聽了這話,他鼻間重「哼」了一聲,「兵不厭詐。」
葉尤州:「這陣法什麼時候過?」
「怎麼,急著回去和溫師弟卿卿我我?」最後四個字寇池簡直是從牙關里逼出來的。
「你都在想些什麼?大事當前,僵人蹤跡不定,自然需及時回宗待命。」葉尤州說道。
寇池冷哼:「今日不把話說清楚,你也別想走了。你當初根本就是存心看我笑話,故意使絆子好讓你有可乘之機吧?真陰險啊,葉尤州。」
這誤會真的大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葉尤州癱著臉道:「當初勸你是真的,後來的事我也沒想到。再者,寇池,你真覺得是因為我從中作梗才導致你與師弟錯失良緣?」
寇池靜了下,又冷笑道:「那也有你的一份。」
在陣法中沉默地待了會兒,寇池冷不丁冒出來一句,「為什麼?」
葉尤州莫名其妙,「什麼為什麼?」
「……溫師弟,」寇池語氣哀怨,「他為什麼選你?明明我才是他的命定之人……」
「……明明我才是。」
寇池小小聲地低落地重複著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