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利車拿去修了,我沒開賓利,開的寶馬。」
鬱南一聽,又開始兜圈圈找另外一輛寶馬。
鬱南在寒冷的夜裡跑來跑去,額頭竟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他徹底失去了耐心,更搞不明白為什麼他要在這樣的深夜裡暈頭轉向地找楚究。
他脾氣也上來了,也管不了現在楚究還是他的老闆,便沒好氣道:「這裡唯一的寶馬,是剛才停車那位姑娘的,老闆,您是在她的車底嗎?還是您的寶馬會飛,在天上呢?」
被沖一頓的楚究有點無奈,拉開車門往噴泉那裡走去:「我現在走到噴泉這兒來了,你在哪裡?」
鬱南氣笑了,「什麼噴泉?這哪裡有噴泉?莫非這噴泉也是在天上?」
鬱南氣沖沖數落了一頓,話音剛落才想起來,楚究大概率十分可能也許在水晶灣公寓樓下的噴泉旁。
他搬家了,楚究並不知道。
鬱南囂張得五百尺高的氣焰立刻全都熄滅了,清了清嗓子問:「那個,老闆,您是在水晶灣公寓的噴泉旁邊嗎?」
楚究也氣笑了:「不然呢?難不成在天上?」
鬱南乾笑兩聲,特別沒底氣道:「額,我搬家了。」
水晶灣公寓到大學教師公寓的車程十分鐘,楚究很快就到了,鬱南因為剛才把人臭罵一頓,沒好意思回家,而是站在路燈下等,心裡想著怎麼解釋剛才亂發脾氣的事,都忘記細想為什麼楚究回來找他。
楚究到了大學門口,打電話問鬱南:「你在幾棟?」
這真的把鬱南給問倒了,「我也不知道在幾棟。」
楚究沉默。
鬱南理直氣壯道:「我剛搬過來,我也不知道幾棟。」
楚究:「發個位置。」
鬱南特別懂人情世故道:「我到小區門口接你吧?」
楚究嗤了聲:「就憑你那個接近0的方向感?」
「……」鬱南無語一陣,而後小聲抱怨:「到小區門口需要什麼方向感?」
「外面冷,在家等著。」
楚究嘆了口氣後,掛了電話,隨後給鬱南發了個位置共享。
鬱南接受位置共享後,小小的地圖上出現了兩個定位標誌,他的標誌一動不動,而楚究的標誌正慢慢朝他走過來。
鬱南一開始百無聊賴看著楚究慢慢靠近,莫名想起往事。
之前他跟初戀談戀愛的時候,幾乎都是他去找,他方向感差,有時候要找很久,找到之後,初戀哄他兩句,他能高興好久。
後來有了位置共享,明明方向感很差,但移動的那個點永遠是他,是他一直在朝著別人走去。
而現在,也有一個點在慢慢靠近他,他終於有了機會,變成那個可以不用動的點。
兩個點越來越近,直到一束汽車的燈光從樓房一側射過來,伴著輪胎壓著馬路的摩擦聲,鬱南才自嘲笑笑,收回那已經拉長到另一個平行世界的思緒,隨便把外套拉鏈拉到頂,帽子扣上,臉埋在領口,企圖遮擋自己的萬千思緒,只留一雙眼睛再外面,證明他是個人,而不是個衣架。
鬱南眯了眯眼看了下車,收起手機招了招手。
寶馬車就近找了個車位停下來,楚究推門下車,手裡還提著一袋水果,看到鬱南,第一句話就是皺著眉質問:「不是讓你回去?怎麼還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