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究追了過來,他很欣喜,但也很空虛,把楚究奪過來了,然後呢,接下來呢。
他的世界太簡單直白,太平凡普通了。
明明楚究跟他解釋過很多次他和左星河的事,他還是忍不住在意。
不待見他的人並不是很多,卻偏偏有楚究的親人。
他沒什麼立場讓楚究站在他這邊,去對付他的爺爺。
也沒什麼站得住腳的理由,讓他站在和他一起長大的朋友的對立面。
他們認識才三個月而已。
若是正經談戀愛,多巴胺戰勝理智的熱戀期還沒過呢,怎能要求楚究毫無條件地站在他身邊。
鬱南走到音樂噴泉廣場上,湖邊廣場擠滿了人,九點鐘開始噴水,鬱南擠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靜靜等待著噴泉開放。
左星河是喜歡楚究的吧,不然怎麼會這麼不顧一切地向他示好。
那天晚上的噴泉一定很盛大,和限量款機械錶一樣,分量都很重。
廣場上還有文藝青年邊直播邊抱著吉他唱歌,鬱南安靜地聽他們淺吟低唱。
震耳欲聾的音樂響起,文藝青年也不唱了,人潮湧入湖邊欣賞這盛大的噴泉。
為何老天讓他失去一切之後,又讓他遇到了個足夠驚艷的人,讓他忍不住去試探心底的紅線。
鬱南安靜坐著,看著人潮湧動。
人來人往的,沒有誰有責任為誰停留。
這世界上,向來只有自己才能自己。
鬱南站起身,逆著人潮往回走。
鬱南回到家,看到楚究在路燈下等著,路燈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鬱南收回腳步,站在拐角處安靜地看著他。
鬱南想起玉玉手術那天晚上,楚究開著車提著兩個榴槤來找他。
楚究是那個往他身邊移動的點,是那個帶著他看煙火的人,是不斷利用他、質疑他、試探他之後越來越迷茫的人,也是一遍遍掙扎糾結過後,又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笨拙又小心翼翼向他靠近的人。
是放下戒備和猜疑,最終選擇相信他的人。
是願意卸下光環,為他洗手作羹湯的人。
也是那個肯定他的工作能力,願意向他拋出橄欖枝的人。
更是一個跟他不在一個世界裡的人。
鬱南剛想轉身走,就聽到有保安打招呼:「小伙子,你還沒走啊,等快兩個多小時了,給你朋友打打電話唄。」
楚究:「打不通,再等等吧。」
鬱南沉默兩秒之後,繼續往前走,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