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的默默關心,都不如親眼見一次面來的重要。
芙寧娜沒想到這麼一勸直接把救兵勸走了,她很快振作精神:「不、不就是個愚人眾執行官嘛,大庭廣眾之下,她還能直接行刺水神不成?我可是楓丹水之神,萬人敬仰的存在……我趕緊去喝口茶壓壓驚。」
沫芒宮外的天黑沉沉一片,連綿的烏雲隱隱有摧殘楓丹廷之勢,不多時大雨頃刻落了下來,那維萊特抬手收起周身的雨珠,本來要去升降機的腳步一旋,他逕自跳進海里。
晴轉多雲,黑雲蔽日。海中游魚驚慌,水溫較高,都實為不詳之兆,翻騰的水壓堵的心口發慌,可能是心理作用,突如其來的心梗,讓他回想起不好的事。
他果斷從暗道進入梅洛彼得堡,隨著逼近,水溫也在持續升高,他凝聚力量分開詭異的海水,凌亂的海草撥開,一個意想不到之人出現在視野里。
昏迷的他趴在石頭上,頭髮黏著蒼白的面頰,模樣比初見時脆弱得讓他心疼。
「阿克塞恩,是我來遲了。」那維萊特抱緊他,渡以柔和的力量安撫他的傷口。龍璟緊皺眉頭不願醒來,眼皮下的眼珠子無意識轉動,他陷在離奇夢境無法自拔。
那維萊特一遍遍喚他的名字,卻見懷中之人淚水漫過潮紅的眼尾,倏忽滾落在那維萊特的胸膛。
他從未有過這一刻,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治癒傷口,撫平他攏起的眉心。
他的阿克塞恩幾百年如一日沒有任何變化,那維萊特認真看著,覺得他變得累了,憔悴刻印在那張面容,無論如何都抹消不掉。
他越發質疑自己的決策。
龍璟被送回了醫務室,護士長和典獄長對他的遭遇保持了緘默。沒人告訴他,他是怎麼回來的。
達達利亞究竟身在何處,也無人知道。
龍璟沉睡了三天,他做了一個綿長而無比真實的夢。夢中的細節他回想起來都十分清晰,好比他就是其中人物,好像那維萊特跟他的羈絆真的很深。
如果這不是夢呢?
他為了愛情偉大到耗盡力量奉獻自己,直到轉世成了人類,再回來找曾經愛過的人?
有些荒誕。無可否認的是,他對那維萊特依舊心動,不是顏控對帥哥的粗淺喜歡,他回想起這個人,都開心到指尖顫動。
可,那維萊特知道嗎?
他是最高審判官,受命庇護楓丹,也在無形中感受並了解人類。阿克塞恩不是人類,他未必能了解阿克塞恩。
多年的相伴已成依賴,再冷漠的人也會被捂熱內心。
「阿克塞恩,明天有一場關於你的庭審,你快要出去了,恭喜你。」萊歐斯利的聲音平淡分不清情緒,抱著雙臂站在醫務室門口,恍然想起那天他也是如此的情景。
「這麼快?」龍璟身上的傷已經得到痊癒,他可以離開醫務室。他一時沒想到自己要是出了梅洛彼得堡,還能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