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沫玩著自己的手指，眼睛亂瞟，那是她說謊的時候的表現。
殷川拉起她的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黑色的小盒子，放在殷沫的手心。
「打開來看看，這是爸爸送你的。」殷沫看著手掌心的盒子，打開。
盒子的中間放著一顆小小的耳釘，是殷沫高中的時候戴著的，但是被殷父摘掉了。
「這個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扔了嗎？」殷沫把耳釘拿在手裡。
殷川拿過耳釘給她戴在右耳朵上，「他怎麼會扔掉，這可是媽媽給你買的。」
殷沫高中的時候突然就打了耳洞，還拉著殷母去逛街買耳釘。
殷母本來就寵她，根本就沒想過去拒絕她，也就跟著她跑了整整一天。
最後在快要放棄的時候，殷沫一眼看中了櫥窗里的耳釘。
是星星和月亮形狀的耳釘，很常見的那種，外圍是淺藍色的圓形圍圈，裡面是深藍色寶石一樣的物質。
本來這種樣子的耳釘大街上隨處可見的，但是殷沫就是一眼看中了它。
當她拿回家的時候，殷川才發現，耳釘中間的位置是有隔層的。
中間是紫藍色的液體，像是宇宙和星空一樣，會流動。
但是殷沫只有一個耳朵上有耳洞，所以只能帶一個耳釘。
在殷父看來，那就不像是一個學生的樣子，態度強硬地奪過了殷沫的耳釘。
本來以為他扔掉了，誰知道他竟然保存在他自己那裡。
「他怎麼樣了，那個老頭子身體應該很好的啊。」在殷沫記憶里，殷父從來沒有生過病。
「人老了啊，身體自然就不好了啊。」殷川捏了捏殷沫的耳垂。
殷沫心口震了一下，抬頭看著殷川，「老了？爸爸怎麼會老的……」
明明很清楚人始終有一天會變老，會死掉的，可是她從來沒有想到了殷父會這樣。
「可是我們都長大了，父親自然會變老的，殷沫，不要再活在別的世界裡了。」
殷川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嚴肅，捧著殷沫的臉很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
「你一直都沒有把家人放在眼裡，怎麼可能會發現家裡人的變化。」
殷沫瞳孔顫了一下，腦子裡突然一片空白，從見過堯季開始，腦海里就只有他一個人了。
吃飯的時候，睡覺的時候，甚至母親生病的時候，她想的還是那個陽光下的男孩。
「對不起……」殷沫哽咽了一下，「對不起……」
殷川嘆了一口氣，他本來想好好說她一通的，但是殷沫一哭，他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醫院裡的人都往他們這邊看了過來，殷川拍了拍殷沫的背，「行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殷沫抬手用手背摸了摸臉，「可是……」堯季這邊還沒有處理好，而且她也擔心楚莨。
堯季說楚莨醒過來了，但是毒癮犯了，那肯定很難受啊。
「沒什麼但是了，爸爸還在家裡等著你呢！」殷川有點生氣。
這也是他第一次對殷沫沒有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