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房門輕輕推開，一道白影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
皎潔的月光傾瀉在床頭，星星投影在潔白的大理石窗台上。雪白的被褥里拱起小小的一團兒，只占了整張大床的一個邊角，看起來有點可憐。
她的黑髮鋪散在枕頭上，睡顏安靜入睡。
厲昕緯站在床前，精緻瀲灩的唇角彎了彎。
靈兒，我的寶貝，我回來了。
輕盈的吻落在李小瑚光潔的臉側，然後輾轉覆上她的唇，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唔——」李小瑚從實驗室里回來以後倒頭就睡，驟然被人奪去了呼吸，掙扎著睜開了眼睛。
驀地，她對上了一雙但淡金色的狹長鳳眸，聞到了他身上風塵僕僕但依舊好聞的厲蘭香：「昕緯？」
「嗯，我回來了。」厲昕緯修長的手從她的睡衣底邊伸了進去，溫柔喑啞地問，「想不想我？」
雲消雨停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李小瑚躺在厲昕緯懷裡，雙眸是水洗過的晶亮，鴉羽般的睫毛濕潤著，晶瑩的小臉兒上也有未乾的淚痕。
「你這兩天去哪兒了？」即使已經睏倦到了不行，李小瑚還是決定問清楚。
「一直在實驗室了，有一處沒有信號，後來在監控裡面看到你才回來的。」厲昕緯手臂攏了攏，把李小瑚完全全在自己懷裡。
李小瑚皺了皺眉：「你看見我了？」
「嗯，但是當時不能出去，就回來得晚了點兒。」厲昕緯說，「有些事情現在告訴你也只是徒增傷感，等時機成熟了，我不會瞞著你的。」
李小瑚遲疑地問：「那個有密碼的房間起了怎麼回事兒？」
「我偶然得到的，是很先進的科技，現在的技術做不到。」厲昕緯頓了頓，「他和你說什麼了？」
「一點有用的也沒說。」李小瑚皺著眉問：「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大事，都可以解決。」厲昕緯點了點頭，淡淡地說，「困不困？睡吧。」
李小瑚抿了抿唇，知道他有事瞞著她，但是他已經在轉移話題了，很明顯問不出來什麼。
她心裡有一肚子疑問，甚至隱隱地猜到了或許和梵城有關。但是厲昕緯闡明了打死不開口，李小瑚沒有辦法，只能不再過問。
「我想去洗洗。」李小瑚動了動身子，像是難以忍受的樣子，「剛才身上出汗了，黏糊糊的不太舒服。」
厲昕緯按住她的腰，低聲提醒：「別亂動，我抱你去洗。」
李小瑚放鬆了筋骨，軟軟的，任由厲昕緯抱著她進了浴室。
「啪——」
浴室的燈被拍開，李小瑚現在浴室的蓮蓬頭下，被晃得閉上了眼，下一刻，她就覺得整個空間的氣氛變得不一樣了。
厲昕緯目光落在她光潔如初的盆骨上，修挑的眉緊緊皺在一起。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宙斯口中巨大的驚喜是什麼了。
李小瑚腰酸腿軟，雙臂下意識地攀上厲昕緯的肩膀才勉強站住。
「你幹嘛，眉頭皺得這麼緊？」李小瑚嘟了嘟嘴，委委屈屈的說。
厲昕緯的臉「唰」地一下冷下來，雙手扶住她的腰肢，打開噴頭：「你又用基因重組劑了？你答應過我什麼了？」
溫熱的水猝不及防的淋了下來，嚇得李小瑚忙往他懷裡躲：「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嘛……」
「你知道錯了？我看你就是在應付我。」厲昕緯狹長的鳳眸里幽暗如海，在熾白的燈光下掀起一片暗潮洶湧，「李小瑚，你之前是怎麼答應我的！」
溫熱的水就沖刷掉身上的汗水，也緩解了她身上的乏累。李小瑚臉上一苦，連她全名都叫出來了，是真生氣了。
能怎麼辦呢，李小瑚自知理虧，但是沒想到昕緯的反應會這麼大，只好嬌聲軟語的認錯：「我用了改良版的，不疼的～」
但是，厲昕緯好像更生氣了，咬牙切齒地說：「你以為我不知道改良版是有固定數量的？最多只有一支改良版在發明者西美爾手裡。喬亮重傷速愈，你覺得我會相信改良版給你用了嗎？」靠近心臟的傷，喬亮恐怕會活活疼死。
他知道洛瑤在中東的救援隊裡，也知道西美爾醫生也在那裡，所以得到改良版的基因重組劑是真的。
但是再喬亮中槍的情況下，權衡利弊，改良版的一定給了喬亮。
李小瑚咽了一口口水，這人怎麼什麼都知道？這下更沒辦法解釋了。
「說不出來了？」厲昕緯聲音微嘲，壓抑著怒火，「我說過不在意，你以為我是說笑的嗎？還是你覺得經過梵城一事之後，我會在意你身上所謂的疤痕。」
李小瑚咬了咬唇，她知道他生氣，但是不覺得自己做錯了：「昕緯，是我自己不想留疤，我受不了……」
厲昕緯眸光一凝，直言不諱地說：「是因為疤痕讓你想起了西島，所以你連看也不願意看到？過去的事情我無法彌補，但是你什麼時候才能忘掉那些不好的記憶！」
「不是的，昕緯，不是的……」李小瑚抱住厲昕緯的腰，發現他渾身冰涼，仿佛血液都被凍結住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