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瑚笑了一聲：「你的扳指碎了吧，剛才在車上我看到你的手指上有一處小傷，但是很快就好了，快到我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扳指下的位置手上至於扳指碎了一個可能，可是我今天一直都在看著你，我怎麼不知道你的扳指碎了？」
「我今天沒有戴。」厲昕緯說。
「是沒戴還是沒有？」李小瑚忽然把厲昕緯推開，「你告訴我，今天在婚禮現場一天的人究竟是誰？」
「那邊的科技比現在要先進很多。」厲昕緯頓了頓，發現李小瑚用更驚愕的眼光看著她，無奈地說，「我去了一趟那邊，但是我還是無法確定那邊就是未來。」
李小瑚沉默了好久，一瞬間，仿佛被她遺忘的記憶全在這一刻驟然清晰起來，她看到那個一身黑的男人單膝跪在墓碑前，送上一捧厲蘭，看到那個人眼中無邊的冰冷與熾烈。她顧不上身子地酸痛，雙手勾住他的脖頸跪坐在他身前，才問：「那邊是不是沒有我？」
厲昕緯眼中閃過一抹驚訝，雙手扶住她的腰反問：「你在實驗室里看到什麼了？」
「一個小人兒給我看了未來，我看到未來的我的墓。」李小瑚對著厲昕緯清瀲的鳳眸，問，「你在那邊看到什麼了？我死了？」
「那個墓里什麼也沒有，你好好的，只是不肯見我。」厲昕緯淡淡地說，鳳眸中飛快地閃過一抹暗芒，把早就組織好的語言搬出來「靈兒，有的事我不想把你牽扯進來是想要保護你，相信我好不好？」
李小瑚抓到了事情的關鍵：「所以你在未來沒有見到我對不對？我今天看那個人的長相和你沒什麼差別，你所說的未來是多久以後？」
厲昕緯輕嘆了一口氣，他一直知道她聰明，總能想到事情的關鍵。
「今天代替我的人叫宙斯，我不知道他這個代號是怎麼來的，但是那個時代，已經很少有人記得厲昕緯了。」厲昕緯把薄被網上攏了攏，緊緊摟著她，「那是８３年後，科技發展到了一個新的水平，７５％的人類擁有了異能，剩下的２５％是無法覺醒異能的，很大一部分是東西方混血兒，但是混血也開始覺醒了。而且，異能的衍生性加強了，在我們的時代擁有異能者血脈的人可以同時擁有很多種異能。」
「任何好處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僅僅８３年，人類進化得這麼快不會產生副作用嗎？就像普羅米修斯強行覺醒異能有副作用一樣。」李小瑚皺著眉頭問，「這些和宙斯有什麼關係？」
「你真的很聰明。」厲昕緯輕笑了一聲，半是無奈，半是嘆息，揉了揉李小瑚的頭髮，「人類的進化是宙斯促進的，只不過結果沒有那麼完美。後覺醒的人異能最多進化三次，有異能者血脈的人很多也承受不了身體裡龐大的能量。強大的後遺症造成的異能失控往往會造成極大的破壞力，第一批異能幾乎都死亡了，今生的幾個因為異能失控被關押起來。在西方神話里，宙斯是主神，未來世界的人尊稱他為宙斯，一是因為他推動了人類進化，二是他研製出了穩定異能的藥物。」
「那未來的李小瑚為什麼不肯見你？」李小瑚又問，如果未來沒有出什麼事的話，宙斯根本沒必要和厲昕緯作交換，他讓厲昕緯親眼去未來看看，那就一定在私下達成了什麼交易。
「我不知道，所有人都閉口不談。」厲昕緯鳳眸里幽光微閃，「我答應宙斯在這個世界用他的方法推動人類進化，而同樣的，在必要情況下，他要為我提供來自未來的支持。」
「所以，你是要保護我？你擔心我未來會出事？」李小瑚這下聽明白了，「可是那不一定是屬於我們的未來，也許，只是平行時空呢......」
「我想過，可是我不敢賭。」厲昕緯握了握李小瑚的手，「十一年前，我在房間裡發現了一個晶片，就是那晚你在實驗裡看到的ＡＩ系統，並在那時見到了宙斯。我知道那不是屬於這個時代的科技，查閱了很多關於平行時空和蟲洞的理論資料，也一直沒相信宙斯說得話。」
李小瑚找出漏洞：「但是你父母去世不久，如果他真的是你，為什麼不把晶片放在前一年？」
「傻丫頭，把一樣東西通過蟲洞投放到另一個空間裡絕非易事，千百次的實驗也不一定會有一次成功，能放過來已經很不錯了。我從蟲洞回來的時候打碎了扳指，所以宙斯沒有扳指。」厲昕緯淡淡地說，「而且如果我的父母尚在，一切都要從根源改寫。」
他是屬於過去的人，他的扳指碎了，那麼宙斯的扳指自然也不存在了。而且，宙斯不一定想要阻止父母的死亡，因為他不敢賭。
李小瑚呆愣的點了點頭，的確，如果他的父母還在，他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性格，厲家和李家也不會聯姻，他們可能會因為家庭原因認識，僅此而已。
「其實，宙斯的經歷和我們是不一樣的。」厲昕緯微笑著說，「他在那個世界裡沒有對李小瑚一見鍾情，李小瑚也沒有失憶，甚至第一次見面就差點殺了李小瑚。這些年他有意無意地引導了我很多事，現在的局面和宙斯經歷的大體一致，但是小的細節卻都對不上。」
「那、如果沒有宙斯，你會不會第一次見到我就把我殺了？」李小瑚忽然有點委屈，而且聽他口中說另一個「李小瑚」的時候心裡竟然隱隱不高興，就順口的問了一句，「我來的厲昕緯是宙斯沒未來的李小瑚會不會是——莉莉絲？」
「你隱瞞我的是先放一放，但是現在咱們得算算帳了。」李小瑚忽然翻身，小臂拄在厲昕緯的胸膛上，倨傲地俯視著他，「你就是因為在未來看到的一些場韓才發瘋？你想想剛才對我做得事，我現在還疼著呢。」
「我的錯。」厲昕緯親了親她的唇，修長冰涼的手輕輕的捻過她胸口的紫色痕跡，「未來除了變故，莉莉絲和宙斯分開了。他想和我大合作改變過去，為他和莉莉絲爭取機會，但是我一直也不相信他就是我。後來、他提出讓我去未來看看，我同意了。」
「你不怕他把你困在未來取代你嗎？」李小瑚雙手輕輕掐著厲昕緯的脖子，氣憤地說，「你想啊，他所經歷的和你經歷的不一樣，那他怎麼可能和你是同一個人！萬一他包藏禍心呢？你讓我去哪裡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