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了。」朱莉安笑,「我不敢保證他是否同意,我也不知道他讓你自己給他打電話的原因。他的脾氣很奇怪,我有時候也不了解他。換句話說,我從來沒了解過她。」
「嗯。」
「那我不打擾你了?」
手機里,諸多都是朱莉安的聲音,宋仲驍只是簡單的應聲,並沒有攀談的想法。
不管朱莉安此刻的想法是為何,不再糾纏自己也好,不在眷戀之前的感情也好,但是,出於戒心,宋仲驍不可能做到無所顧忌。
在他看來,有時候態度的冷漠,也可以很大程度上杜絕她人不合理的想像。
「聽李銘說,你出院了?」宋仲驍沉默許久,才例行的詢問下。
「是啊,下午就出院了。在醫院是浪費資源不是。」
「好好休息。」
「好啊。」
「晚安。」
宋仲驍沒再多言,關心也顯得公式化,而後就掛了電話,並沒過多的糾纏。
朱莉安看著掛掉的電話,那臉色不是那麼好看,更不是電話里說的那麼坦蕩蕩的,但是她卻沒發怒,也沒繼續打回去。
有些事,她心中明白,操之過急,只可能把自己推盡深淵,無路可走。
有些誘餌放下去了,一步步的等著收回成果,這就足夠了。
思及此,朱莉安關了燈,這才轉身靠在枕頭上,睡去。
宋仲驍幾乎就是在掛了電話的那一個瞬間,給修釋打了電話。這大概是宋仲驍這麼長時間來,第一次覺得如此的緊張。
手機的鈴聲不斷的在響著,但是電話那頭始終沒人接起。
宋仲驍的耐心很好,一直等到了最後一聲鈴聲響起,那一頭才傳來了極盡慵懶的聲音:「哪位?」
「宋仲驍。」他直接報了自己的名字。
手機那頭沉默了下,接著傳來的是戲謔的笑聲:「你找我很長時間了。」
「是。」
「不過我沒想過,竟然我們是因為這樣的情況,再一次的聯繫上。」
宋仲驍沒應聲。
修釋的話,他當然明白。字裡行間的諷刺意味他也聽的很清楚。修釋和自己的見面最頻繁的時間,那都是在他和朱莉安在一起的時候。
那時候,修釋也不是現在的鬼手,幾乎他們兩三個月都會碰一次,甚至有時候會一起去度假。
所以,換句話說,宋仲驍對修釋其實並不陌生。
至少從那時候的接觸來看,修釋也不是外界傳言的這麼性格古怪的人。人凡事都有兩面性,只不過看他拿哪一面來面對你而已。
「宋仲驍,我接手術看心情。你女兒的手術我沒興趣。而且,我這一年已經不接手術,我並不差錢,沒必要勞心勞力的。」修釋直言不諱。
「……」
「若不是朱莉安親自打了這個電話,你連和我聯繫都不用想,更不用說,你在美國追的我每天換地方,這也是讓我極為厭惡的行為,我討厭有人打聽我的消息。」
「抱歉……」
「和我說抱歉沒用。你的抱歉應該和朱莉安說。我不知道你現在帶著你老婆和你女兒,情意綿綿的時候,看在朱莉安的眼底是什麼樣的心情。」
「……」
修釋提及朱莉安,宋仲驍並不想聽,但是卻不可能掛了這個電話。因為蘇暖需要修釋。他除了忍耐,並無其他的辦法。
「你知道我成名後,第二台手術是為誰做的嗎?」修釋的聲音突然冷了起來,「是為朱莉安做的。朱莉安的流產,不,應該是引產,差點死在手術台上,若不是我的速度快,那時候的後果不堪設想,這一切,是因為你而起,也因為一個可笑的誤會,不是嗎?」
宋仲驍:「……」
修釋也不在意宋仲驍是否回應自己,只是在陳述當年發生的事情,那種血腥的一幕,慘白了臉色的朱莉安,每一次想起,都讓修釋有些無法接受。
朱莉安雖然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但是確實是自己捧在手心疼的手足。
這樣的遭遇,自然讓鬼手對宋仲驍的印象惡劣到了極點,但是朱莉安開了口,修釋不可能拒絕。
不能拒絕,他也要用這樣的方式,讓宋仲驍不好受。
「朱莉安是多驕傲的人,我想你知道。這些她自己承受,卻從來沒告訴過你,更沒找過你。若不是你們再重逢,我想這些事,可能爛一輩子。」
「……」
「朱莉安既然親自來找我,那麼,我會答應。但是,如果朱莉安再因為你受到任何的傷害,你的女兒,我能救她,我也能弄死她。」
修釋的話已經接近威脅,說完這些,他只是草草的告訴了宋仲驍一個大概的時間,而後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