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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診所,從外面看平平無奇,到了裡面...也還是平平無奇的亞子,就跟常見的診所沒什麼區別。
不過普通的診所好像都會在牆上掛上營業證書,而這個診所的牆上就是光禿禿的一片,很有可能就是一家沒有營業證書的黑診所。
診所里只有一個打扮潦草的中年男性,一身穿舊的白大褂看起來就不是很講究,下巴的胡茬和眼睛下方濃重的黑眼圈都很顯眼,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madao(廢柴大叔)的氣息。
——尤其是當我們走進診所的時候這個醫生還正在一隻手拿著叉子哧溜泡麵,另一隻手翻過一頁文件,注意力全集中在文件上。
我本來是覺得太宰治應該是要帶我們來見港黑的什麼行動負責人,結果在看到小診所里的這個醫生時我稍微動搖了一下——難道是我會錯意了?難不成這個看起來心眼賊多還有點茶里茶氣的傢伙真就只是想介紹一個靠譜醫生給中也看看?
我這樣想著,跟在太宰治後面走進診所,出於禮貌還順手帶上了門。
「把小矮子放到那就行了。」太宰治熟練地一指靠近窗邊的一張破舊的摺疊病床,然後自顧自地拉了一張小椅子坐起來,對醫生說,「森先生,有病人來了哦。」
被稱作森先生的醫生動作停了停,抬起目光看過來,放下哧溜到一半的泡麵,從桌子前站起來趿拉著沙灘涼鞋走過來,「我覺得還是應該先跟我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麼情況吧,太宰君?」
「哦——」坐在椅子上的太宰治拉長聲音應了一聲,「先代確實出現了,就是這樣。」
醫生沉吟了一小會兒,將目光轉到我和中也身上,不動聲色地問,「那這兩位是?」
在兩雙眼睛的注視下,我回答了自己的名字,並且默默地補上了那句,「只是一個路過的好人。」
我說了名字之後醫生就笑眯眯地一口一個望月君地稱呼起來。原本看到這個醫生毫無形象地嗦面的時候我還沒覺得,但是當他笑眯眯地說話的時候我覺得有哪裡不大對勁起來了。
因為這個醫生一笑起來,那種madao的氣息頓時就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狐狸般的狡猾氣質。
等等,太宰治提到的先代...莫非是港口黑手黨的先代首領?
我來到橫濱的時候港口黑手黨首領已經換人了,我當然也不認識什麼港口黑手黨的先代首領。但是我在浮目町碰到過一個老頭子的亡靈,據說就是港口黑手黨的前任首領,不過有點老年痴呆的樣子,問他他甚至自己都不記得自己是誰了,但是時不時會無意識地冒出一句,「森鷗外,你暗算我!」
簡直就是刻在靈魂里的怨念。
這麼說起來這個醫生被稱作森先生,應該不會這麼巧隨便碰到一個人就跟跟前任首領嘴裡說的人同姓吧...我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眼前這個不論是madao氣質還是狐狸氣質都能完美駕馭的醫生,該不會就是港口黑手黨的現任首領?
我不知道在我猜到的瞬間我的表情有沒有下意識地表現出什麼變化來,但是我看到醫生的笑容明顯擴大了,這笑容一擴大,立刻就變得不像個好人了。
……好的我懂了,看來我八成是猜對了。
「要說什麼要問什麼就直接說吧,繞來繞去怪麻煩的,我知道的、能說的我會說,不知道的我也沒辦法你說是吧。」我猜到之後反而不慌了,把話都坦然地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