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著劇本,顧玥真的自盡的心都有了,仰著頭,看著天花板,她低聲嗚咽,「這還只是拍攝的第二天,才第二天啊……」第二天劇本就成這樣了,同一句台詞,這一秒導演要你哭,下一秒他又說要笑,再過一秒又說要哭中帶笑,最後他告訴你,這句台詞改了,改好的台詞還是哭著說吧……
顧玥覺得,她應該是在被耍著玩嗎?雖然導演的表情很正經,編劇的表情很嚴肅,但是……還是在耍著玩吧?
吳世勛看顧玥這麼可憐,親自去拿了一杯橙汁過來給她順順毛,可拿了橙汁剛過來,就看到自己的位置被搶了,他眯著眼盯著那個看起來絕對沒滿二十歲的少年,挑了挑眉,用眼神示意對方,看到爺來了你還不走?
可對方只是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扭過頭,轉心的拿著自己的劇本看,一點也沒說話的意思。
吳世勛有些怒了,走過去將橙汁遞給顧玥,雙手環胸,上下打量那少年一圈兒,眯著眼問:「你就是演沈峻的那個新人?」
顧玥聽到他說話,這才發現顧少修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自己身邊,她手一抖,橙汁差點撒出來。
「是,吳前輩有何指教。」一點沒有起身意思的顧少修閒散的靠在椅背上,仰頭看著眼前的俊逸男人。
吳世勛皺皺眉,知道他是前輩,我站著你還敢坐著?
「現在的新人倒是越來越大牌了,你不說我還以為你才是前輩。」
顧少修像是沒聽到他口中的暗諷,依舊坐的端正,仿佛真的要把那「大牌」的名頭坐實不可,顧玥有些糾結的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最後拉拉吳世勛的衣角,小聲的嘟噥,「我們去那邊……」
吳世勛不悅的皺眉,可看顧玥堅持,也就只是瞪了顧少修一眼,便走到了另一邊,剛坐下,顧玥正準備說話,卻一抬眼,看到那條清俊的身影竟然也跟了過來,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何況顧玥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欺負的主兒,她柳眉一豎,斜眼撇過去,「我們有事要說,你能不能先走開。」
她說完,就眼睜睜看著那個嘴角帶著狹促笑意的男人慢慢渡到她身邊,然後開始擺弄旁邊的攝影器材,一副「我只是突然對攝影很感興趣才走過來,你怎麼會自作多情的覺得我是來找你的呢」的表情。
顧玥嘴角一抽,拉著吳世勛又蹭到另一邊,這次確定顧少修沒跟來了,她才鬆了口氣,眉宇舒緩下來。
「你很怕他?」吳世勛一語驚人。
顧玥身子一顫,急忙反駁,「開玩笑,我為什麼要怕一個小屁孩,只是……」只是什麼,卻掰出來了。
被吳世勛銳利得仿佛要把她的肉隔開的視線死死注視著顧玥縮了縮脖子,終於扛不住了,揪著他的衣袖,壓低聲音問:「你說一個人如果犯了法,但是他還能光明正大的到處走,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還沒被抓到。」吳世勛淡定的回答。
顧玥喉嚨一滯,「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打個比喻吧,有一隻貓,她被一隻巨形的老鼠綁架了,然後貓逃了出來,並且告訴了她所有的夥伴,並且詳細描述了老鼠的特性,夥伴也答應,只要看到那隻老鼠,一定吃了他給貓解氣,但是沒兩天,那隻老鼠走大街似的走到那隻貓面前,還各種搔首弄姿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並且對她不斷的挑釁欺負,卻好像完全不怕貓會聯合夥伴吃了他似的……你說這隻老鼠到底在想什麼?」
什麼貓啊鼠的一大堆,吳世勛眯了眯眼,舉一反三的反問,「那個姓顧的就是那隻老鼠?」
顧玥一噎,很想承認是是是,就是這傢伙,但是轉念一想,還沒弄清那變態到底是什麼意圖,萬一他很有深層的陰謀怎麼辦?猶豫一下,她還是揮揮手否認,「瞎想什麼呢,我就是打個比喻,你說,如果是你,你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