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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山堆疊,江水滔滔,一素衣翩躚的女子凌波而立,梳飛仙髻、簪一枚玉簪,翠色裙衫幾乎與江水融為一體,微微偏首,丹唇流朱,鳳眸流眄,飄逸如仙。
怪不得!宋纖想,怪不得她望著這幅畫總有幾分熟悉之感,原來畫上的人物並不是什麼巫山神女、洛水之神,而是她的母親。宋纖仔仔細細地望著畫上的題字:寒山居士。這落款,與書信上的字跡一般無二。
宋家書香門第,積蘊之家,宋纖和妹妹自小就被母親逼著學習鑑賞書畫。
以她的眼力,自然不難看出這幅畫筆墨磅礴大氣,自由、奔放、無拘無束。
遠景是青山秀水恢弘浩蕩,坡石雜樹嶙峋蒼翠,水汽瀰漫,霧靄氤氳,淋漓墨跡吐納出山川晦明之變化、滔滔江水之奔流。
近景則是美人涉水而行、衣帶當風,霧氣瀰漫之中,美人髮簪和衣裙上的紋樣都纖毫畢現,一雙明眸秋水橫波,窮盡丹青之妙,筆底深秀,氣韻自生,濃淡得宜,動靜結合,遠近參差,似幻似真。
其酣暢淋漓之中,又似欲語還休。能畫出這樣一幅可以傳世之作,絕不會是無名之輩。
宋纖打開電腦,上網搜索各大拍賣公司曾經高價賣出的當代藝術家的作品,希望能找出風格相似的畫作。
宋纖忙碌的一夜未睡,結果卻一無所獲。望著透過窗戶揮灑進來的陽光,她身心俱疲、滿心失望。
無力地將書桌上的畫作拍下來,宋纖編輯了一條信息給妹妹發過去:雲致,媽媽突然去世,這幅畫可能是唯一的線索。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找到這個人。
宋纖趴在桌子上,眼睛盯著手機,突然小腹傳來一陣猛烈的胎動,宋纖苦笑,應該是小傢伙抗議了,儘管心事重重,為了孩子她仍是食不知味地用完早餐,躺在床~上強迫自己入睡。
宋雲致正在和秦御吃早餐,手機屏幕「叮」地響了一下,宋雲致拿過手機,發現是一個沒備註過的號碼,她點開信息,先看到了纖纖推測的那段話,恬靜、嬌柔的眉眼瞬間覆上了一層寒冰,她一條條往下翻看,眉眼間堆砌的冰霜越來越重。
什麼「曾經滄海、相思成毒」還真是可笑,她比纖纖知道的訊息要多得多,只要想起何夫人的那些推斷,宋雲致恨不得立刻找到這個男人將他生啖其肉。
那些情詩更是讓宋雲致越看越覺得噁心!這個男人與其說是對母親哀思無盡,不如說是心懷負罪所以才寢食難安。因為憤怒她的十指用力攥緊,手裡的筷子幾乎要被她捏斷。
女孩臉上陰雲重重,黛眉微蹙,似有無盡心事。坐在她對面的秦御面色一沉,心中暗自猜測,難道何秋銘還不死心,看來是他給的威脅還不夠。
他眼裡划過一道幽冷的暗光,不過剎那之間便壓下面上的冷銳之色,肅容問:「出了什麼事?」
耳畔突然傳來的磁性嗓音讓宋雲致意識到秦御剛剛就坐在她對面,宋雲致手一抖,筷子落在了餐盤上,清脆的聲響讓她心尖一顫:太大意、太沉不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