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故这边查看他的伤,成渝一边也打量起这医馆来。只见这医馆和在外面看的感觉差不多,屋子不大,一共两间屋子,后面许是还有一间,黑灯瞎火的看不真切。这屋子虽然不大,装修布置的却是雅致,几处一看便是精心设计好的位置摆着吊兰,问诊的那桌椅看起来不是什么名贵的木头也没有什么花纹,但看起来却带着一种医者踏实大气的朴实,整体布局来看,这里的主人定然不是个俗人。
邵故查看了一番成渝的腿,惊奇道:这位小兄弟以前学过医术?这木头虽然绑的粗糙,骨头的位置对的却准,固定的也结实,看起来可不是随随便便绑的。
成渝笑了笑,道:练过一段时间的功夫,这种外伤也就学着自己处理了。
邵故点点头,道:难怪。但凡学武的都伤病不离身,大多都有能处理些简单的伤口。我们这城虽然不大,但也算个交通要道,再加上十里外的山上还有个大门派,所以南来北往的练家子不少,他们来这药铺大多也只是来买药,有什么伤自己就都处理了。
邵故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临时对付上的木头取了下来,开始给成渝上药,一边忙活这一边道:吴家现在还三番两头的来找茬,我家这铺子一时半会不能开业。小兄弟,我看你们也没有住处,这铺子里刚好有两张检查用的床,不如这几日你们就先歇在这铺子里吧。
那便谢过邵兄了。成渝看了看一边闲着无聊四处打量的金柔儿,转回头道:在下替舍妹也谢过邵兄。不过邵兄,依我看这铺子还是开下去吧,吴家人又不会搬走,你们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这铺子这么关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邵故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想开?我家这铺子几十年来,即便是过年,这铺子都未曾关张过。只是现在吴家人这么闹,关门还好说,若是开了,这铺子定然会被砸个稀巴烂,这里的一切皆是我祖父那辈留下来的,几十年了,我实在不忍心亲眼看着它们被人砸毁
开吧。成渝看着邵故道:既然已经坚持了几十年,没必要因为那不相干的人破了习惯。
成渝顿了顿,道:邵兄,这铺子你尽管开,我保证吴家的人进不来。
邵故一愣,而后摇了摇头,道:小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你不清楚那吴家的威风,他家里光是恶犬就有十几条,更别提五大三粗的家丁。我们这平头百姓斗不过他们的。
让你开你就开呗,缩手缩脚的,累不累得慌?!金柔儿无聊的往旁边一坐,圆眼睛瞥了眼邵故,道:这个废物虽然没什么能耐,打跑几只狗还是没问题的,你放心好了。
这邵故疑惑的看了看成渝,又看了看金柔儿,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金柔儿下巴一抬;我们可是
闲人。金柔儿话还没说完,成渝打断她,朝着邵故笑了笑,道:闲人而已,邵兄不必在意。
说罢顿了顿,道:邵兄,这永济堂几十年未曾歇业过,想来邻里乡亲早已习惯,也不愿看到你们如此。
这倒确实是。邵故轻叹口气,道:我邵家行医多年,邻里乡亲认这招牌,这铺子歇业这几日,好多乡亲都找到了我家里去求诊,但家里毕竟不比在铺子里,抓药检查都不方便,大家也是怨声载道。
邵故犹疑却又带着些许期待的眼神看向成渝,道:这位小兄弟,你真的能确保吴家不会砸了我这铺子?
成渝笑了笑,道:邵兄若是不信,等着看便好。
邵故沉默了片刻,而后一拍大腿,道:好!为了信任我们的邻里乡亲,我也该把这铺子开下去!说罢了顿了顿,道:小兄弟,那吴家嚣张跋扈可怕的很,若是有危险,你带着你妹妹尽早离开就是了,不用为了我家以身犯险
行了行了,金柔儿撇了撇嘴,道:我看你那絮絮叨叨的样就来气!那废物的腿搞好没?搞好了本姑娘要睡觉了!
邵故也确实是有点怂,遇上金柔儿那个大小姐脾气倒是一点也没恼,朝着金柔儿客客气气道:也是,是我打扰姑娘休息了。
一边的成渝看不下去,赶紧朝着邵故挤了挤眼睛,低声道:我妹妹打小脑子不大好使,邵兄勿怪。
无妨。邵故摆了摆手,从后屋拿了两床被子过来,而后又嘱咐了几句,拎着那装着香炉和香的小篮子走了。
邵故走后,成渝和金柔儿各选了一张床,成渝一边将那断腿抬到床上,一边道:天天听你叫废物,我倒是第一次知道金姑娘如此信任我。
金柔儿打着哈欠往床上一躺,闭着眼睛道:就算你被揍了又能怎么的?反正现在也找到城镇了,明天我就给金门写信,金门的人一来,什么吴家有家的,本姑娘才不放在眼里。
成渝一顿,道:你要给金门写信?
废话!金柔儿黑暗里翻了个白眼,道:不找金门让他们来找我,难道就这个德行自己走回去?做梦呢你?
金姑娘,成渝犹豫的道: 我觉得这件事还需要再考虑考虑。我记得之前你同我说,被扔到断崖下那晚你被人下了迷药?
是啊,那天吃晚饭我就觉得头晕难受,早早的睡了,再睁开眼睛就到了那断崖下面了。金柔儿回想起那段经历就十分气愤,而后朝着成渝的方向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成渝望着屋顶,道:你要是真想杀一个人,在能得手的情况下,会只下迷药而不是致死的毒药?
自然不会!金柔儿说完也顿住了,呆了半天,道:诶?那这怎么回事?这是想杀我还是不想杀我啊?
我记得你这次出门,连厨子都带出来了?
是啊。金柔儿理所当然道:别的地方的吃的做的都太糙了,我吃不惯,自然要带厨子出来。
所有的食物都是自己准备的,金姑娘,你倒是想想你那迷药是怎么中的。成渝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这件事实在是奇怪,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金姑娘,我劝你还是小心为好,暂时还是不要联系金门了。
金柔儿猛的从床上翻身坐起来,黑暗中瞪着眼睛道:你是说金门有人要害我?!
只是有这个可能,从那迷药的角度来看,是不是真的要害你还两说。成渝顿了顿,道:捡回来一条命不容易,小心为上呗。
金柔儿坐了一会,而后缓缓的躺下,道: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顿了顿,又道:那便算了,我三哥知道我失踪以后一定会满江湖的找我,等到见到了我三哥,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成渝想了想,没再说什么。两人折腾了几天,终于能安心的睡个好觉,不大一会便都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早,邵故果然来到铺子,一脸郑重的取下了门板,将永济堂重新开了张。
成渝将昨夜的床铺理好了,那床便又成了给患者做检查的专用床。成渝一蹦一蹦的走到前面,朝着邵故道:邵兄,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